“我……”陈一铭沉默，道：“必须要来，算是身不由己吧……”

“哦，那不就成了。”韩郁呼出一大口气，没多问也没多说。

陈一铭笑了。

三圈了。

“那个女孩我看要撑不住了。”汗珠如水般从韩郁额头流下，作战服几乎湿透了。

“嗯。”陈一铭脸色通红，汗水如注，他的身体素质其实不算好。

“你发现了吗？那两个，好像不累啊。”

“那是练过的啊，能比吗？”陈一铭笑容苦涩。

四圈。

“妹子晕倒了。”

“唉，她太固执了。不想被别人小瞧吧。”

“还是高中生啊，没成年，真厉害，连跑四千米。”

“嗯。很不错的女孩。”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开什么玩笑？我能比你差？”陈一铭脸色有些发白，汗水不要钱般流着。

他们还在跑，尽管不快，没停下来走。

为什么？

比不多军人很正常，还输给一个没成年的女孩？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五圈了。

韩郁也有些撑不住了。陈一铭手脚像是灌铅了般沉重，乏力。

呼！两人没任何形象地躺在了路上，大口喘气，像脱水的鱼。

林河、王醒和齐静宇早已站在了门口。

有些褪漆的铁门露出黑灰的锈蚀，稀稀疏疏的灌木随风飘摇，阴沉沉的天气一如既往得让人讨厌。石子细碎、大小不一，嗑得脚疼。哦，陈一铭和韩郁现在磕得背也疼。

“你们两个迟到两分钟，加五圈。”林河冷漠的声音传来。

“什么？”“开什么玩笑？”瘫在地上的两人呆滞。

“切。”

这个冷哼，很让人讨厌，两人都辨认出是齐静宇的声音，在场的就这几个人。

陈一铭和韩郁没再吭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无力的身体磕磕绊绊地继续。

微风吹过，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可这点抚慰对几乎脱力的两人毫无作用。

六圈。

两人几乎要瘫倒在地。

七圈。

陈一铭一个磕绊，差点脸栽到地上。

“一铭！”韩郁喊道。

“没事！”陈一铭稳住身体，再次跑起来。

八圈。

韩郁头晕呼呼的。

“一铭。我，好像有点不行了。呼。”

陈一铭没接话，他意识迷糊。又一次地感觉自己身处无边黑暗的水面下，努力地向上挣扎，却无力可借。

“糟了。”陈一铭心想。

他喘气的频率降低，觉得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

无边的黑暗，巨大的水压，脱力的身体，模糊的意识，还有那似有似无的呼唤。

一股莫名的物质，从浑身不停流淌的血液中逐渐显露，像是催化剂，又像是毒药，不断刺激他的意识，让他继续。

鬼神般虚无而又宏大的声音，如石子落水荡起的波纹，一层层地在脑海中回响。巨大的力量轰穿水面，毫不费力的把他抓至半空，像是巨大的爪子，无可匹敌的力量让他几乎迷茫的意识再次模糊地唤醒，毫无人性、毫不留情，那股力量握得他浑身刺痛。

“一铭！”

陈一铭回神，看着韩郁苍白而焦虑的脸色，他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尽可能用最大的力气喊：“继续！怕什么？难不成被别人看成孬种？！”

“哈哈哈！”

苍白无力又带着纯粹的笑声，在空阔寂寥的建筑群中回响。

结果，自然是遵循现实的。

两人晕倒在第十圈的开头，被王醒和齐静宇背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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