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一等小兵竟敢私带一百五十名没有令牌的侍卫进边关,这是皇族都不可能得到的特权;
不上报军情便擅自出关与银狼帝国平民作战——要知道,出了关隘的那片草原可是他@妈人家银狼及半兽人帝国的领土,两人这么干等于单方面向对方宣战!
写一封信便擅离守关,把一座空城留在边境;
隐瞒帝国军人残杀平民不说,还明知故犯窃取前任战果,冒领军功。
——这些罪行里任何一项在帝国军事法庭上都够两人死上三回了……
从小接受严父顾岩子奇伟光正的爱国主义和理想主义教育,在正统的教育体制和军队体制内长大,顾岩鸿浩近乎狂热的军人信仰,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低下头努力隐藏住自己阴晴圆缺的表情,半晌才抬起头,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大伯,您今晚与我讲这些,到底是想告诉什么道理?”
冷凌峰颇为满意地看着贤侄的表情,回答道:“道理?什么道理?只有白痴才会给成人讲道理。途远商会大当家米元浩.思泰因说过一句话:只有最愚蠢最浅薄的人类,才会天天给别人讲道理。人啊,通常缺什么,才会整天说什么,我只给你讲事实而已,道理需要你自己去悟。我与你父亲前年在帝都述职,一起吃饭时他曾经说起你,觉得你为人守正不阿,做兵尚可用,为官则易折。他说我们这一代老了,为大义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但是你们不行。在至暗时刻需要你们这一代甚至几代年轻强者带领人类找到光明,以你现在的心性并不适合做军官和领导者......”
这些话对顾岩鸿浩的打击本来应该是最大的,可是经历了之前精神和肉体的反复锤炼,他听到后倒颇为平静。实际上现在的他也理解不了那么多,直到许多年以后,当他每每回想起父亲这番话而泪流满面的时候,他才真正理解父亲胸中那海一般广博的大爱。
此时的顾岩鸿浩心中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大伯,您今天是光明神专门请来折磨我的吗?”
“非也非也,我是为你传道授业解惑来的。对了,我既然受了你个半礼,至少也算得上你半个师父,按规矩师礼是不可少的。”说着,哗啦一声,两人面前的石桌上出现了一堆生活用品,冷凌峰趴在桌上在物堆里扒拉起来,半天才挑拣出一个指肚大小的水晶瓶,用拇指和食指夹起来对着月光调整了好几个角度才从里面发现了一小抹流动的液体,然后满意地递给贤侄:“拿着吧,以后一个人在澡盆里泡温水澡的时候,就把这个它放在澡盆里,这里面的东西如果你洗澡不太频的话,够一年用了。”
说完他不理会顾岩鸿浩的表情低头继续扒拉,忽然他眼前一亮,在众多物品底部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佩剑,目光竟变得温柔起来。他用手轻抚剑鞘,当左手触到护手处时,他握住剑柄的右手轻轻发力,护手处随即亮出一个“德”字,他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当初我逼迫冰霜矮人大师格雷格力为我锻造这把剑时,他在护手上做手脚,两面分别给我刻上了德薄望浅四个字,一注入斗气便会显现,让我四年都未敢以剑示人,直到我自己能够将其他三个字隐去。呵呵,一晃已经过去四十年,想来也十余年没有亲近过它了。这把剑是我偷......不是,是图尔喀什大师送我的昆吾砂与耀金石打造而成,出世后被惊雷净体缩身为真正圣器,随我二十余载,杀性已生,但灵智未开。贤侄你可随身携带,以身滋养,待生剑灵便为神器。”
说完,他挥手收起桌上杂物,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给尚在发呆的顾岩鸿浩,散去静音屏障转身回房。
顾岩鸿浩混沌的脑海里回响起冷凌峰浑厚的声音:“此书为我对风系魔法半生所感,你悟道之前不要外传,封底处封着三个信封,保命或者阴人的时候用吧。其实当年我在水秀街头想回的对子是:一书一剑一江湖......离开军队去世间磨砺吧——一入江湖路,便是薄命人,记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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