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峰一瞪眼，降维打击再次来到了顾岩鸿浩的头顶上：“牛什么牛，中级魔法师很了不起？我母亲毕业就是魔导师呢。”冷凌峰直接忽略了自己毕业时初级魔法师的事实，把母亲直接搬了出来。

顾岩鸿浩虽然没敢继续大声反驳，却也倔强地嘟囔着：“冷奶奶也不是人类啊，她老人家岂是我们能比的，龙神直系血脉，出生五年后就成长为8级风龙。虽然永久幻化人形重新开始修炼，可龙神的传承还是完整的啊……”.

冷凌峰立起耳朵听他嘟囔完，较为满意地干笑两声，打圆场地说道：“那倒也是，学习嘛，中上最好，中上最好，上学时候我们上下几届的前几名学生都没什么大出息，不是留校当教员了，就是去各部做了文职不上不下的。所有从军的不是死就是残了，人啊，习惯了在什么地方都太好强不好，尤其在战场上，好强的都死得快。你看我和你父亲，毕业的时候光补考就送了好几百个金币......呃，跑题了，贤侄别站着，坐坐，刚才说到哪儿了？”

顾岩鸿浩闻言也是一怔，下意识地回答道：“说到我上了……不不，不是，说到冷奶奶不是人，不不，也不是，大伯，您说吧，您说说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了。”

冷凌峰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在顾岩鸿浩再次跳起来前终于说话：“不要听那些误人子弟的酸腐魔法老师们的话，你知道在我之后，几十年来，为什么大陆上没有再出现大魔导师及以上级别的风系魔法师？”

“大伯，这个话题我跟人讨论过很多次，老师说，是因为现在的年轻人比较浮躁，耐不住寂寞，不肯像老一辈魔法大师一样长期冥想、钻研魔法；爹爹说，因为和平太久了，人类没有生存压力，作为展示性和实用性最差的风系魔法自然就被人们抛弃了；叔爷爷说，嗯……风系魔法这几十年的风水都被一个小兔崽子占去了。”顾岩鸿浩虽然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无论怎么躲都没用，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谁知这一次冷凌峰倒认真了起来，抿了一口茶正声说道：“嗯，他们都没有说错，浮躁确实是一个原因，现在的年轻人的确缺乏一些老一辈魔法大师死犟的气质，别说钻研魔法，过了级就知道显摆，同级别的魔法多一个都不愿意学；和平时期缺乏实用性和展示性也是一个原因，看看蓝水帝国皇家艺术团的水魔舞，啧啧，把水系和冰系魔法演绎得那叫一个如梦如幻，人长得也好看......金系魔法至少提纯金属，再不济也可以给服饰或者武器上镀金；土系还可以动土，挖沟垒墙什么的，实在不行给人刨坑建坟也能用得上；火系作用广泛，至少可以点柴做饭，你说风系能干什么？做舞台剧的效果还是大街上去掀姑娘裙子？你叔爷爷虽然个别字眼用得略微不得当，但是总体来说还比较客观。”

“......”对于自己父亲是土系魔法圣师这个事实，顾岩鸿浩第一次感到无地自容。

冷凌峰又喝了一口茶，咂咂嘴继续说道，“但是，他们都没有说到核心问题，那就是数百年来，大陆的魔法已经没有了创新。”

“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为什么不能创新？最初没有创新现在大陆上的魔法和魔法体系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神赐的吗？那么神的魔法又是谁创造的，神能创造出来魔法，为什么我们就不行？为什么每一只大成的魔兽都没有所谓的魔法导师也能够厚积薄发？他们的魔法技能难道是梦出来的吗？大陆上有多少年没有魔法理论甚至魔法技巧的创新了？——僵化的师徒传承模式会出现无数断层，如果老不死的还好，意外死亡的那些传承魔法师们如果没有找到他们所谓的天才继承者，这一脉就算断了，这种断裂让人族痛失了多少魔法精髓？！”说着，冷秋拍案而起。

“可是弥补、改造和创新在哪里？魔法师和神棍们天天装神秘，敝帚自珍，每年收徒大部分为了敛财，真正得到教育的魔法修炼者不足万一。大陆3亿多人口，每年能够进入那些高高殿堂的人有几个？十个还是八个？你就说你，一个二十岁就成为中级魔法师的人族勉强也算是精英吧，你为什么不能被送到更高的魔法殿堂去学习、去研究？还不是因为魔法师工会在丰阳帝国？他们不想让顾岩子奇的儿子也成为像他一样的魔武大师进而再次压制丰阳帝国几百年。那些坐到高处的混蛋们，整天都被各种经济政治利益围绕着，自私、狡诈且孤独，这些全部都偏离了魔法本身，压制了魔法的发展和创新。你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被称为异类的魔法师都会大放异彩，又会被魔法师工会或者教会异端审判所残酷绞杀？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走所谓传统魔法的路数，创新了自己的魔法技能甚至是体系，动摇了那些人的根基，其实这么多年，影响魔法发展的，正是魔法师本身。或者说，是站在魔法体系巅峰的那群人。人族为什么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崛起?体质不行、天分不行，说到底，还不是靠我们善于创造！现在魔法师工会的老东西们，有几个走到了九阶巅峰？”说到这里，冷凌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使走到那一步又能怎样，多高的九阶巅峰，凡境也只是凡境，而已！”

看着顾岩鸿浩被自己的理论雷得寸草不生的面容，冷凌峰稍感满意，脸上露出拐卖儿童时人贩子的表情，用手缓缓地指向了自己的鼻子，：“看着我，看着我，你想到了什么？”

顾岩鸿浩收起天雷滚滚的心情，仔细向冷凌峰脸上看去，凝视了许久轻叹一声：“大伯，这些年，你显老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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