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云手提紫泰剑,一个箭步冲出了厅堂外,冲着夜空的一角大喝一声:
“何许人也!?”
这一声大喝,也惊来了宅院外尚未反应过来的戍卒,一排排操戈执戟的兵士冲进院内,但林潇云知晓,已经晚了。
堂内,司马徽和左右使被祖顾护在高台之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讶然,不禁面面相觑、满是惊愕。
厅堂内一时陷入绝对安静之中,片刻后,序右使才惊问道:“何事?”
祖顾在高台前摆出迎敌的姿态,右手仍紧紧握着腰间的赤炼剑剑柄,黑色的双眸闪着凌厉的光,四处警惕查探,稍有迟缓,才回序右使道:“隔墙有耳,想必吾等刚才的谋划,已被对方知晓!”
众人听闻,完全反应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未见慌乱,仍正襟危坐于各自席位之上,手却是牢牢握在了剑柄之上,不住扫视堂内四周。
房奎性情冲动,拍案而起,虎眉紧皱,双眼怒瞪,杀气腾腾,厉声大喝一句:“定是那帮胡贼!”
说罢,大步出了厅堂,冲出宅院,跨上战马,领着数百甲兵便向着鲜卑驿馆杀去。
而房奎刚刚出发,序右使已经完全捋清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匆匆起身,望着厅堂外,焦虑不安的道:“房奎太过鲁莽,此事不容贸然啊!”
说罢,便紧身追了出去,刚出厅堂,边大步向前,边唤林潇云道:“易丞!速同我前去驿馆!”
林潇云听闻,稍有不解,因为此刻敌方下落尚且不知,若是放松对厅堂的戒备,恐有隐患,于是犹疑的道:“可是堂内?”
“堂内有祖将军和叶公守护,还有众将在,无碍,驿馆那边才是当务之急!”
序右使没有停步,说话间,人已经大步迈出了宅院,而林潇云听闻,也不敢再有所怠慢,快步追了上来,令人备马,而后,同序右使策马向着驿馆方向疾驰而去。
两人赶到时,驿馆四周已经被明亮密集的火把包围了,驿馆前的广场和木质阶梯门廊上,百余名手持弯刀的胡人列队整齐,守护在门前,而中央正门处,则是腰佩墨执的军士和那名铁面之将。
双方剑拔弩张,紧张对峙着,但好在还没起冲突,看来,两人是赶上了。
墨执军士看着满脸杀气的房奎,阴冷警惕的道:“不知将军深夜领军前来,所谓何意?”
房奎骑在马上,眼露凶光,正要开口怒斥,但却被下马上前的序右使伸手制止了。
序右使先是很恭敬的向对方俯身行礼,然后面相和善的道:“我军深夜发现匪寇,为保贵部安全,故而令房将军深夜领兵前来,如有搅扰,还望见谅!”
序右使虽然脸上陪着笑,但语气却是阴冷尖锐、煞人心寒,同时双眼敏锐的扫视着火光下的驿馆,和一切可能有的异常。
而房奎听序右使一番话,倒也反应机敏,稍稍平息下来,抱拳对着门前的铁面之将和墨执军士道:“本将生性莽撞,多有搅扰了!”
林潇云下马后,随即便私下传唤了驿馆周遭的密探,询问今夜详情,却得知入夜后,并无人进出驿馆。
而再次清点一番驿馆前的护卫人数,一百名革甲步卒,三十名铁甲骑士,再加铁面之将和墨执军士,并无纰漏,于是,林潇云移步上前,将此事告知了序右使。
序右使点点头,但神情并没有丝毫懈怠,显然是还有其他考虑。
而对于序右使的一番说辞,对方显然不满,冷笑一声,沉声道:“如此阵势,贵使莫不是觉得,那匪寇是出自吾等驿馆?”
序右使听罢,也淡然一笑,接着道:“军士误会了,越王特遣本使前来,实为担忧贵部和贵使的安危!现如今,既然贵部无碍,本使也便放心了!”
说完,序右使一挥手,示意房奎收兵列队,再度看向门前两人,装作坦然的笑笑,然后道:“只是本使前来,首要之事,是为确保贵部使臣安好,这尚未面见使臣大人,本使回去也不便复命,还劳请两位传告!”
那墨执军士听闻,显然愣住了,半响后,才似有迟疑的答道:“大人早已安寝,吾等不便惊扰,贵使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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