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似平静的说完此话,耳根却已泛红了,心中十分忐忑,就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事实上,她的确是说错话了,忘了自家主人的叮嘱,一个不留神,把自己的身份顺口给说了出来,不过她小心翼翼的抬眼望去,好似叶玄也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和上次一样,少女没有在此多留,只是记下叶玄的题名后,又寒暄几句,便向叶玄一行人告辞离去了。
送走来客后,叶母一行人进至院内,而叶玄依然手不释卷,边走都还在细细品味这一卷曲谱。
叶母本就心存疑惑,于是问道:“玄儿,何等曲谱竟让你如此痴迷!”
叶母说出这话并非轻视叶玄手中的这一卷曲谱,而是因为叶玄对于器乐音律的喜好,正是承自于作为母亲的她。
当年她嫁至叶家时,带来的各式曲谱不尽其数,而后又有自己作曲抄曲的习惯,故而叶宅的众多书籍当中,数量最为繁多的便是曲谱了。
叶玄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俞伯牙、高渐离、蔡邕、蔡文姬、荀勖......
这些先师大家,何人的曲谱他没见过!
此刻竟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曲谱如此着迷,怎能不怪?
听到母亲的问话,叶玄这才回过神来,将竹简递到母亲跟前,语气兴奋的道:“母亲请看,此曲实在是不同凡响,这刘昶真是鬼神之才啊!”
叶母听闻,眼神怀疑的看了一眼叶玄,漫不经心的接过面前的曲谱,一边走一边看着,在脑海中感受着此曲的韵律。
忽然,叶母定下脚步,不再向前了,眉头越皱越紧,但眼中的惊叹神情却是难以遮掩,到得最后,甚至托举着竹简的双手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妙!实在是精妙!”叶母闭上眼,合上竹简,振奋的情绪久久难以平息。
虚子怜见罢,不由得更加好奇,从叶母手中取过竹简,展开细细品读,最后亦是难掩赞叹之情,连连点头。
“耳闻此曲,恍然置身于沙场前线,有战鼓齐鸣,万马奔腾之音,又有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之景,更有复土河山,一往无前的壮阔情怀,叫人身心一震,斗志昂扬,实在是精妙!”
叶母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大肆夸赞着刚刚在脑海闪过的这首曲子。
虚子怜也跟着道:“的确是催人振奋,这刘郎君莫不是和景之一样,也是军武之人,不然又怎能写出如此壮阔激昂的曲目来!”
叶玄听罢,摇了摇头,道:“此人自言是那次从江北南下的流民,因为有足疾在身,行动不便,故而两次都是遣这位女婢前来送礼,我与他还并无谋面,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待过几日,前去拜访一次便知道了!”
叶母听罢,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奇才,是该回访一次!”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厅堂走去,而后,叶玄还拿出了此前刘昶送来的那首《浩瀚行》,给叶母和虚子怜品评,又得到一阵赞赏之声。
叶玄听罢,也是由衷的欢喜,对他来说,这两首曲目,不仅音律绝美,而且更为应景。
前一首《浩瀚行》,是叶玄不得不放弃虚家枪法,转而向令安原学习剑法之时收到的礼物,那正是他心绪最为沉闷无奈的时候,但一首《浩瀚行》,令他如梦初醒,浩然振作起来。
而这后一首《撼江吟》,在如今捷报频传的北伐之时,他内心那种对于伐胡疆场和复土中原的渴望,更是完美的展现在这一首曲目当中。
可以说,这一首《撼江吟》,就是他此刻心中最为真实的写照。
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甚至比此前与赵尹秉烛夜谈时还要畅快淋漓,还要令人欢喜。
这样想着,不禁使得叶玄对刘昶这一个人异常的亲近和期待起来,毕竟,筹千金易,觅一知己难,更何况,是这种感同身受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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