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右使说完看向司马徽,因为他知道司马徽心中对洛阳之敌仍有顾忌,于是便将话说得更加明了了:“至于信人是不是洛阳肃甄仪所派,在告知达奚流兵力部署后,借我们之手削减达奚流羽翼,再等两军相杀于南阳时坐收渔翁之利!此种情况越王也不必担心了!”
司马徽听完,暗自惊诧了一下,不错,这正是他心中一直隐隐束缚自己的忧患,胡寇狡猾,对于突然而来的情报,自己作为一军之首,不得不慎之又慎,而此刻却听序右使说不必担心,不由得心生疑惑,莫不是序右使已经将整个战局完全掌握了?
司马徽看着序右使,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在没见过达奚流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疑虑,但自从今晨见达奚流引兵而回后,我便知晓,牙山顶的信人不可能是肃甄仪所派!”
“何以见得?”司马徽和兰左使同时问出声来。
“达奚流是个十分谨慎的将领,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看出来了,对此肃甄仪也不可能不知道!以达奚流一贯谨慎的作风来说,此次秋山巫山的埋伏可谓是费尽心思,而我五营军也的确是在信人的指点下方能查明秋山巫山之敌,也就是说,达奚流定会怀疑肃甄部内有奸细,而将此事彻查到底!”
序右使没有停,接着道:“三万将士,对肃甄部来说非同小可,更何况,若伤亡都是达奚流的,最后功劳却都是肃甄仪的,谁的嫌疑最大,肃甄元心中自然就明白了,肃甄仪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是绝不可能会冒如此风险的!况且肃甄仪与达奚流乃平级之将,他根本没有能力干涉达奚流的追查,所以,此信人若不是自甘透露情报,便是后方有肃甄部十分强硬的后台,且必与肃甄仪无关!”
众人听到这,又细思片刻后,这才彻底明白了,因为自秋山巫山三万胡寇被五营军全歼之后,洛阳的肃甄仪便已然处于了一种两难境地:
出援南阳,五营军退军,但自己一定会因为丘山巫山的事情受到肃甄元的猜忌;不出援,则又会背负见死不救、勾心斗角的罪名,所以,此信人跟肃甄仪不可能有瓜葛。
不过,听完序右使的一番陈述之后,众将心情也难免有些复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若是肃甄部内真的有位高权重之人在暗中帮助五营军,那么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序右使见众人明了,也没有停下,而是接着说道:“至于敌军忽然来袭,从今天早晨来看,此种可能并不大,而即便达奚流杀回来,凭奎字营坚守江夏城也足矣!”
司马徽听罢,看了看营帐中的兰致,点点头,叹口气,道:“序右使说得有理!”
虽然司马徽只是很平静的这般感叹一句,但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序右使刚才的那一番分析的确精彩,也真的彻底消了自己心中的那丝不安。
兰左使听罢,宽慰道:“战场之事,多虑胜于少思!但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殿下加派人手,看护运粮之道!”
“嗯!兰左使所言极是!”司马徽看着兰咎,停顿了片刻,道:“日后兰左使若是为保障粮道而调度兵士,不必再向我请示了,交给你,我放心!”
兰咎听罢,笑着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信任!”
司马徽环顾了营帐中的众将一圈,提声道:“即便如此,各营也不能放松警惕,安字营、林字营速速休整,奎字营加强江夏郡内戒备!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拿下南阳城!”
众将听罢,纷纷起身行礼,异口同声的道:“末将领命!”
而后,司马徽轻轻一挥宽大的衣袖,示意诸将都散去了。
最后只有安书文还留在了营帐中,司马徽看着兰咎出去的身影,在主帅位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后,脸上却浮现出了笑意,抚须赞道:“兰左使和序右使,此二人真乃当世萧何与张良啊!得此二人,何愁大事难成!”
安书文听罢,也笑了,道:“的确!左兰右序,实为搅弄天下风云之才!”
听着营帐外的风声,安书文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曾在一些五营军士卒口中听到的那句话:“左兰右序再聚,天下定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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