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新年将至,冯镗迎来了从京城而来的一个传信的锦衣卫。而这个锦衣卫的到来,则意味着御史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头了。
“毛大人吩咐卑职来问您一下,您是否知道御史宋大人的去向?宋大人自离京之后,每十日就有一封书信送回京城,陛下最近却没有能够按时收到来信,有些急了。所以找到了毛大人,毛大人则派卑职来问您。”
冯镗对他说:“此事我知道!你回去告诉毛大人,新年将至,杀人不祥。等过了年,我自给他一个交代。”
锦衣卫得了冯镗的答复,一刻都不停留,就离开了茶楼,快马回京城复命去了。看上去,朱元璋对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很在意。倒也难怪,一个大贪官就在眼前戳着,他那样嫉贪如仇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意?
送走了那锦衣卫,冯镗低头研究起手头的东西来。
冉清流在身边伺候笔墨,不时探头瞧一眼,很感兴趣的样子。
冯镗几次瞥到他探头看,便索性叫了他一起看这些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嘛?”
冉清流说:“这不是您叫那书生写的吗?整日记这些,您还看得这么仔细,有什么用嘛?”
冯镗笑笑,“针头线脑,对百姓而言,是天大的事情。这一封封的书信,写的不是旁的,而是他们的日子是苦是乐,是贫是富。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又有什么琐碎小节。这一笔一笔加在一起,如果能够再加上那些会写字的人写出来的家书,那就是整个绍兴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情!”
冉清流惊讶说:“这里面还有学问?”
冯镗说:“当然有了!你要是好奇,就跟我一块儿看,等你学成了,我就把这些都交给你做!”说到这里,他起身抻抻脊梁骨,扭了扭脖子,抱怨道,“整天搞这些,眼睛都看花了。”
冉清流听他这么说,就赶忙放下本子,过来帮他按揉穴位。
冯镗说:“不过啊,收获也还是不小的。这绍兴府,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光凭这些,或者光凭宋大人整理的东西,都不能认定他们贪赃枉法,但是这两者结合,可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冉清流问,“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冯镗说:“十拿九稳。不过,我还想再等等,再查得仔细一点儿。”
“冯爷!”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冯镗朝冉清流递了个眼色,冉清流连忙去开门。
李淮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对冯镗说:“冯爷,唐迹不见了。”
“什么?”冯镗一惊,快步走过来,“说仔细点儿!”
李淮解释说:“看守他的兄弟自昨晚送了饭进去,就没见他再出来过。刚刚觉得不对,跟我说了一声,我进去看了下,后墙不知何时房上不知何时被掏了个洞,人已经跑了。”
“猪脑子!”冯镗瞪眼骂道,“昨晚送过饭今天就不用送了吗?”
李淮低声说:“看冉公子在,他们又是轮流当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送过饭进去,就没想起要送饭……”
冯镗一步踏上前,冉清流生怕他冲动打人,连忙阻拦,“小师叔,小师叔,咱还是先找人要紧,别让人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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