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镗点点头说:“愿闻其详。”
冯兆先说:“要说我这个梦啊,也真是荒唐!我梦见我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一脚踏空,陷进了泥里。两条腿陷进去,怎么拔都拔不出来。我这个急啊!挣扎挣扎的,就突然惊醒了。”
听了冯兆先这么一说,冯镗看向他的目光就又多了几分审视的神色。
眼见冯镗这样的表情,冯兆先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怎么?果然不好吗?”
冯镗摇摇头,沉吟片刻,方才徐徐开口,“倒也不是特别不好!人陷于泥沼之中,这看画面的意思,就是有麻烦了。不过,解梦当然不能只是看图说话。依草民之见,这梦,有两层的意思。”
冯兆先眼前一亮,只要不是特别不好,对他而言就是好了。他催促说:“你快说!快说!到底是哪两层意思?”
冯镗说:“这第一层意思,所谓人陷于土,有扎根的意思。也可以引申为,稳扎稳打,有立锥之地。意思是,大人您在这绍兴府,有自己的立锥之地。而且,因为在梦中,您并没有能够从泥沼之中挣扎出来,也就意味着,这根基还是比较稳固的,不容易被轻易撼动。”
“哦,原来如此。”冯兆先听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之问道,“那第二层意思呢?”
冯镗想了想,回答说:“这第二层意思嘛,就有些不好了。大人请想,人陷于土中。土层断裂,而人在其下。这是不是写起来很像是一个木字啊?土在上,木在下。按照五行来讲,木克土。但若土强,则木折。这就预示着,大人虽然在此地有了立足之地,但并非特别的安全,而是近期会有一个崩败运。财聚、财散,成也、衰也,皆在须臾之间,不能不察!”
“哦?”冯兆先刚刚才松下去的一口气忍不住又提了起来,堵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他问冯镗说:“你会算命,应当也会改命?能不能帮我破一破?”
冯镗摇头说:“大人谬矣!万事万物,都讲究个相生相克。就像市井百姓都知道,算命的能给别人算命,却算不了自己的命。算命,只能算旁人的。改命,只能改自己的!大人若要改,草民只能改运,改不了命。而且,大人这场梦做得,也实在是别扭。土稍弱,则木立不稳。木稍弱,则土覆其上。实在是难改!一不小心,则当即万劫不复!所以,不是草民不愿意帮大人这个忙,而是大人您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不过,草民可以在事情发生之时,时时提点着大人,大人听草民的建议,再加上您在官场这么多年的经验,应当可以稳度险滩、化险为夷。”
冯兆先原听着冯镗不愿意给他改命,还不乐意。但听说冯镗愿意提点着他,他就点了头,“如此甚好!那么,先生看,现在我应该怎么做呢?”
冯镗说:“取大人梦中之象,五行之土,取向曰中,取色曰黄。这二者,都直指京城,直指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啊!怕是京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陛下要找绍兴的麻烦了。这几日,大人当派人盯着京城的动静,以免错漏了什么关键的消息,陷入被动。”
“对!你提醒得对!”冯兆先当即拍案,随后叫来了门外的衙役,吩咐说:“你马上去找孙玉海过来见我!”
孙玉海来得很快,进了屋中,跪地听令。
冯兆先说:“近日府城里头怕是会不安宁,派人给我四处多盯着些!但凡是发现从京城来的,或者是带着京城口音的陌生人在周遭出没,马上回来向我禀报!切不可擅自行事,打草惊蛇。知道吗?另外,去送我的口信给下面的知县,告诉他们,我们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几只蚂蚱,蹦不了谁,也跑不了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给我警醒着些!谁要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坏我的事情!我就让他尝尝厉害!”
孙玉海连忙答应,“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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