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笑笑,“你不要我谢你,你就也不要谢我。我给你的优待,你只当做是我给你结的卦金便是了。这一路过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记着,勤给我写信。若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写信,你也可以借我的名义,临机处断。总归,要把事情办好,你自己也要保全了自己,不可鲁莽,也不可再置身险地,知道吗?”
看看毛骧认真的样子,冯镗含笑,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完了这些,毛骧才提起了另一件事,“哦,对了,诏狱失火,到底是因为何人所起?我听闻,你把诏狱治理得井井有条,应当不会轻易出了岔子吧?”
冯镗摇头说:“这个,卑职也不是很清楚。醒来后脑子昏昏胀胀的,一时间也没有顾得上打卦去算。不过,关于可能会有人救薛超那件事情,卑职除了大人您以外,就只跟韩绩交代过。”
“哼,那就必定是他!”毛骧哼了一声,起身怒道,“我听叶森说过了!你这个韩绩的顶头上司怕是也还不知道吧?韩绩最近发了笔小财!刚刚死了亲娘,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整日里,花天酒地。只要不当值的时间,就恨不得都去吃喝玩乐,简直是不像话!他哪儿来的钱?恐怕来路不正吧?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自有计较。好个韩绩,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真是活腻了!”
冯镗叹了口气,说道:“查案一事,暂时不适合公之于众。大人既然下了决心,这次的事情,就以韩绩‘疏于职守,失误纵火’为借口吧。还请大人先说服陛下,不要兴雷霆之怒,也不要提起贪墨一事,甚至不要提起薛超,以免打草惊蛇。等到尘埃落定,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毛骧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对冯镗的一番分析很认可,自然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只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吧!惊远,我还有事,最近就不过来看你了。你好好休息,再休养几天。办差的事情不急,缓缓也没什么。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或是又想到了什么,你叫清流去跟我讲,我过来听你说。休息吧,你这个样子,不必送我了。”
冯镗告罪,目送着毛骧出去,心中暗笑。
那个拼命稀释自己存在感,让人觉得甚至于诏狱里头都没有这么一个小旗官的家伙,居然真的是毛骧的人!
冯镗刚刚说要去浙江,就知道毛骧不会放心放他自己去。所以,他紧接着抛出了李淮这个人去试探。毛骧果然犹豫了,足以见得,就算是没有后面的理由,毛骧也会同意由李淮带人陪同他去。
而这一切,都说明了,毛骧笃定,李淮绝对不会被冯镗收买。有李淮跟着冯镗,可以替他监视冯镗。
但是,李淮真的那么忠诚于毛骧吗?冯镗却觉得未必!
如果李淮真是个出色的钉子,那么,诏狱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怕是毛骧不知道全部,也必然是知道了某些只言片语了。所以,冯镗笃定,李淮这个人,还是可以争取的。只要能够让他为我所用,就等于是废掉了毛骧在他身边安插的最后一只眼睛。
今后,虽然势必还会有更多的眼线监控他,但起码现在,搞定李淮之后,就可以轮到冯镗喘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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