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成仰面倒下,因为他带着面罩,鲜血都是喷在面罩上,脸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倒在地上之后,将面罩一把扯下,仰面大口喘气。周士昌也是捂住胸口坐在地上,慢慢调息内力,忽然“嘿嘿”说道:“天下第一庄的少主,没想到你如此年纪就有如此的武功。”林天成挣扎着身子坐起来说道:“不愧是鬼门第一长老,居然能识破我的身份,不过我用那么多招数,你是怎么猜出来我的身份的?”周士昌道:“我也是刚刚和你对掌的时候才发现你的身份的,三十三路登峰造极神功,果然是名不虚传。”林天成听到他夸自己家功夫,不禁得意起来,说道:“那当然,我爹说了,这门功夫要是练到一定境界,那就正如同名字一样,登峰造极。”周士昌暗暗好笑,心想他虽然是在白天看着那样老成,但还是孩子心性,不过这登峰造极神功虽然威力巨大,但想要完全练好却也是不容易,周士昌听说过这门武功,只有天下第一庄的创始人练成过,剩下的传人虽然知道秘诀,但总是难以练成,正在想的时候,忽然听林天成说道:“周长老,古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周长老虽然贵为鬼门长老,但现在到了这里,必有难言的渊源。想来是和鬼门有些不愉快,我天下第一庄迎纳天下英才,不知周长老可有意愿?”周士昌一愣,原来他今晚过来试探我武功是来让我加入天下第一庄的。“想了一想,站起身子,说道:”我且问你,要是我加入天下第一庄,我能做些什么?“林天成听他话里好像有意愿,连忙站起身子,说道:”周长老多年来在鬼门中身居高位,肯定知道些鬼门的内部机密,单是这点,旁人就万万比不上了。“周士昌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要灭了鬼门?“林天成心中一紧,知道武林中即便是有些人虽然离开师门,来到天下第一庄,但若是要他对付师门,却是十分为难,听到周士昌这样说,以为他还对鬼门有所留念,脑中一想,说道:“周长老只需要对我说出来鬼门的一些机密,剩下的就不用周长老操心了。”周士昌冷冷说道:“看样子你是要决心灭了鬼门了。好,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林天成大喜,本来以为他不愿意帮助对付鬼门,没想到居然如此配合,远远超出林天成的估计,林天成连忙道:“周长老有此心真是太好了,明日周长老便可来冷府中,在下一定好生招待。”
周士昌摇了摇头,说道:“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对付鬼门,据我了解鬼门和天下第一庄并没有太大仇怨。”林天成哈哈笑道:“鬼门不灭,天下第一庄就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灭了鬼门,谁还能不承认天下第一庄是天下第一?”周士昌哈哈笑道:“果然有理。不过。”他话锋一转,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我又两个条件。”林天成道:“别说是两个条件,便是二十个条件,只要在下能够办到,自然要办。”他自从懂事以来就想着天下第一庄如何能灭了鬼门,成为天下第一,但长久以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鬼门,这下突然有了机会,自然是要竭力把握。只听周士昌道:“第一,我可以帮天下第一庄,但我不会离开这里。”林天成一愣,一想:“这里若不是常大哥偶然得知,当是与世隔绝,与世无争,虽然不知道他和鬼门有什么恩怨,但他身为鬼门三长老之首,肯定和北派武林有不少的纠葛,两边都得罪,自然是不愿离开这个地方。”想到这里,说道:“只要是周长老能将鬼门的机密告知,便是最大的帮助了,至于周长老愿不愿意离开这里,便是周长老自己的选择了。”周士昌点点头道:“还算你会说话。”又伸出两个指头,说道:“第二。我在告诉你鬼门的事情之前,你要拜我为师,待我传授过东西之后,当给你说你想知道的。”林天成听了,满心犹豫,在心里想了半天,不能言语,周士昌问道:“怎么?有什么为难之处?”他以为南北两派纷争多年,北派一直将鬼门视为邪魔外道,不齿为伍,虽然这少年愿意让自己相助,但若是拜师的话,不免有些为难,但若是不拜师,周士昌传他功夫,也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哪知道林天成却道:“是这样,在下在江西只有一月时间,自打我来之后,已经有六日,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二十三天之后,我就要回到湖南,短短二十三天时间,怎能将功夫学完?”周士昌疑道:“你们北派不是说鬼门邪魔外道,怎么你拜我为师却是一点不为难,反而是纠结于时间?”林天成笑道:“按着我爹的说法是,不能为我所用者,才是邪魔外道。为我所用者,便是一带名侠,不过是名声而已,成大事不拘小节,在意那么多的,不过是臭鱼烂虾。”周士昌仰天大笑:“不想这天下第一庄主居然有如此有意思的话,不过说的的确在理。”顿了一顿,又说道:“那好,我也就对你说,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我自然要倾囊相授,你既然会那么多名门绝学,天分自然是不差,二十三天,你将秘诀一一记好,我与你说了顺序之后,你回到岳阳,慢慢修炼不迟。”林天成连忙叩首:“师父在上,弟子林天成拜见师傅。”周士昌捻须而笑。
第二天,林天成在未关城门之前便去了周士昌的地方,等到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昏沉,见周士昌正等着他,连忙将马拴好,拱手道:“师傅,弟子来了。”实际上林天成也不理解周士昌为何要在半夜教授武艺,但现在他急切想知道关于鬼门的事情,也就顾不得多想了。周士昌点点头道:“来的正好。”一指旁边的一堆沙袋,说道:“将这些东西带上。今天练习扎马。“林天成面色一变,知道今晚要有罪受。他从纪事的时候他父亲便开始教他习武,而且父亲十分严厉,单是扎马便是要十分严格,高一点低一点都不行,稍微有些不对便大声呵斥,等到林天成实在累了的时候,便用小棍敲打,连续三年如此,林天成虽小,但印象颇为深刻。但那时父亲并没有用上沙袋这样的物品,只是让他牢牢扎好便是,一开始虽然他有些不适应,但久而久之也就不觉得吃力了。但吊上沙袋好像还没有试过。因此心中一紧,干着笑了一下,说道:“师傅,弟子小时候练习扎马便练了三年,根基着实牢稳,师傅若是传授武艺,尽可直接传授,不用从根基开始。”周士昌摇摇头道:“我这功夫,根基不稳,不能练习。”林天成连忙接口道:“师傅可以先试一下我的根基,再定夺不迟。”周士昌想了一下,点头道:“好,但若是你的根基不稳的话。”林天成连忙说道:“那弟子就听从师傅安排。”
“好。”周士昌举起右手,说道:“现在你扎马扎稳,我不用内力,若是推不倒你,今晚便传授你武功。”林天成脚下十分扎实,便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也不能轻易将他推倒,听到周士昌说不用内力的时候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马步,运上内力,说道:“师傅,来吧!”周士昌走到林天成身边,手掌放在林天成的胸前,说道:“怎么你用上了内力?”林天成道:“师傅,方才你说的,是你不用内力,并未说我不用内力。师傅,你这一掌一紧拍在我身上,离开的时候便算结束了,还望师傅愿赌服输才是。“在他心中,周士昌纵然是有天大的本事,但不用内力,就不能将他晃动一步。”周士昌想了一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可站稳了。”说着右手已经开始用力,林天成虽然有些内功,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气力不足,用上内功也是勉强抵住周士昌的掌力,过了一盏茶时间仍然是未能将他推动,林天成心中暗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练扎马了。但转瞬之间,周士昌好像力气松了一点,但并未离开林天成的身上。此时林天成全身力气都在向前倾,周士昌稍微一松力,林天成便不自觉地就要向前倒,但若是向前倒身子便会支撑不住,好在他基本功扎实,虽然身子前倾,但背上力气一用,竟然能稳住身形,转眼将前倾之力强行化作向后之功,背上刚一用力,忽然胸口一阵巨大的力气传来,林天成猝不及防之下,一下便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林天成摔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说道:“师傅,你使诈,我不服。”周士昌哈哈笑道:“你只说我能推动你便行,可没说我不准使诈,还望你愿赌服输才是。”林天成满面惭色,知道这是周士昌在用他的话挪揄他,一声不吭,千不情万不愿的走到那堆沙袋前面,用手一掂,脸色顿变。这一个沙袋少说也有十斤重量,数了一数,一共六个,便是六十斤,平常时候还好,但若是扎马,非得折腾死人不可。林天成只稍微一愣,后面便传来周士昌的声音:“难道是林少爷拿不动么?”林天成哼了一声,一手三个,说道:“去哪里?”周士昌道:“随我来。”便往山上走。林天成咬着牙,也跟了过去。
周士昌在前面带着路,后面跟着拿着六个沙袋的林天成。林天成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迟暮,到了周士昌这里便已经有些黑了,到了走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山路难走,况且又是晚上,走几步路便有一个石头,再走几步路就有一个石坑,林天成提着六十多斤的沙袋,免不了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周士昌一年多以来都在山上打柴,闭着眼睛也能走的四平八稳。回头是不是偷偷看一下林天成,见林天成身影摇摆,嘴角不禁轻轻冷笑。但他心中却也是不着急,走的闲庭信步,慢慢吞吞。远道无轻担,周士昌故意走的慢了,林天成拿着沙袋就更觉吃力,林天成在后面咬着牙,心中说道:“好你个鬼门长老,别以为你我拜你为师便不会对你怎么样,待我熬过这二十三天,套出鬼门机密之后,管你是谁,小爷我绝对要杀了你。”心中想事情,脚下便不能集中,没注意脚下有一块石头。“扑通”一声便扑倒在地上,周士昌冷冷笑道:“天下第一庄的少主,不过如此,还不如鬼门中寻常小卒,这般武艺还想灭了鬼门,成为天下第一门派,简直是笑话。”林天成听他嘲讽天下第一庄,捡起沙袋,咬牙骂道:“周士昌,惹急了小爷,小爷宁可不知道鬼门机密,也要杀了你。”周士昌哈哈一笑,继续向前走。这笑声在林天成看来无疑是赤裸裸的嘲讽,也顾不得手上的酸麻,脚上的疼痛,咬紧牙关,快步跟了上去。
林天成跟在周士昌后面,手上说不出的酸痛,巴不得马上到周士昌要到的地点,但又不能直接说,想了一下,说道:“堂堂一个鬼门长老,竟然走的像一只乌龟,连我家家丁都比你走得快。”周士昌反口道:“若是我还是‘堂堂的鬼门长老’,你昨天就已经死了,还能在今天和我逞口舌之利?”林天成哑口无言,只能憋着气,慢慢跟在周士昌后面。
两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走到山顶,周士昌已经有些喘气,林天成则是把六口沙袋向地上一扔,连忙活动了一下手指。周士昌气血平静了片刻,也没有回头看林天成,说道:“现在扎马,将双臂打开,与肩齐平。”林天成还没有喘气喘匀,但听到周士昌这样说,只能照做。他拿着六十多斤的沙袋走了一夜,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扎马也是坐坐样子。不过他从小一直扎马,虽然多年未做,但突然扎马,居然有一种亲切感,身上的疲劳居然一点一点的消失,片刻之后竟然浑身舒畅。但还未过多时,忽然双臂一沉,周士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后,在他双肩上挂了两个沙袋。林天成顿时觉得双臂无力,直想向下坠,但又怕周士昌趁机嘲讽,急忙气沉丹田,双臂用力,舌尖顶着牙膛,死死的用力撑住。不过多时,便已经是满身大汗,头上的汗珠好像下雨一样不住的向下淌,但双臂却没有丝毫的下沉。
正在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传来周士昌的声音,只听周士昌朗朗说道:“天地始变,混沌方显。亮者为阳,昏昧为阴。长日月而消星辰,分太极而成八卦。于万物则为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晨昏更替,寒暑交往,四时轮换,秋收冬藏。于人身者,通诸经脉为十四。学我天人合一者,需要记得人身之气通诸阴阳。阳者:手阳明太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脾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手三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阳肝经。阴者:手太阴肺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络经。记住:以任督为干,旁经为辅,气始丹田,贯穿诸经。凡人之所动,仰赖一气。人之所静,气灌诸经。”
林天成虽然此时身体极为劳累,但脑中却是极为清醒。周士昌声音一传来,马上心中一凛,知道周士昌要传授他功夫,一气提上,将双臂牢牢的撑住沙袋,仔细听着,将周士昌所传授的秘诀一字不漏的记下,他本来天资就极为聪颖,周士昌说了一遍,他就已经能够记得七七八八,当听到周士昌所说“人之所静,气灌诸经”之时连忙将丹田中的内力上通任脉,旁通诸阴阳各经。说来也怪,这股内力所到之处,竟然丝毫不觉得劳累,但初时所运,仍然是有些陌生,加上双臂之上坠者沙袋,更绝吃力,过了好长时间才将内力贯通你到身体的各条经脉之中。一时间竟然觉得双臂没有丝毫的疲劳。但时间过去没多久,双臂又是不住的酸痛,压得林天成双战战巍巍,好像刚刚生出来的小兽一样,若是再这样下去,便要撑不住了,双臂也是不自觉地向下沉,虽然勉力支撑,使劲上举,但手臂还是慢慢的下坠。这时只听周士昌道:“物不动,便是死物。人不动,便是死人。气不动,变为死气。庶几沉屙渐声,难以消除。”林天成知道这是周士昌在引导他,连忙将内力在身上来回运行,他内功粗浅,虽然知道上乘武学,但并未达到那般境界,又不曾如此引导内力,因而哪里都觉得不对。不过他这样一弄,竟然忘了手臂上的酸麻,双臂在下沉之后竟然一动不动。如此两个时辰林天成方才流转内力,渐渐归于平静。他不知时间,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其实在这两个时辰之中,林天成开始领悟极为上乘的内功,虽然浑身汗如雨下,但内功却是提升了一大截。手上也不觉得累了,双臂擎着两个沙袋居然还能将手臂向上举。
忽然眼前一亮,一道火光闪过,周士昌竟然燃气一堆火,火光之中,周士昌横剑说道:“天成,我现在传授你剑法,你且用心观看。”说着身子一转,一招一式都演练了起来。周士昌的剑法出神入化,虽然没有失去内功之前那样势不可挡,但攻守有度,一举一动都显露着大家风范。那把长剑围绕在周士昌周围,好像是周士昌身上的一个部分一样,一层一层的剑锋将周士昌全身包围的密不透风,火光之下,就如同身上覆盖了一层火焰一样。林天成目不转睛,尽量将一招一式全部记下,过了片刻,周士昌才停住,反手拿剑,说道:“这是第一式,飞剑斩项。接下来是第二式,你且看仔细了。”说着身子不停,又使出第二式,如此一招一式,慢慢都演练给了林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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