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成说道:“可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啊,这些人才训练了一个月,大多数都没见过血呢,怎么去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战斗?”
“父亲,不都已经探听清楚了嘛,那伙海盗的据点就在桃花岛和横岛上,人数只有五百,还一半都是老弱妇孺。只要我们合理出击,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拿下他们。再者说了,如果出动卫所士兵,说不定就会走漏风声,让那些海盗有了防备。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损失惨重。”
听到李牧这样讲,李兆成最终决定不去知会卫所那边,卫所是个什么样子他也知道个大概。
现在苏潜的船已经准备好了,总共一百多条小快船,全都在宁波东北的一个小岛上放着,只等他们前去。
原本苏潜想着买一些大海船来着,但是李牧最终没有同意。那些海船买来之后也不符合李牧今后的要求,还要再去造新的,何必浪费这点钱呢。对付海盗,那种轻快的小船最合适不过。李牧压根就没打算去打海战。
李牧将所有的家丁和船员集结起来。
“都给我听好了,咱们马上就要出发去跟海盗拼命。只要谁杀一个海盗,就赏十两银子,上不封顶。阵亡的话,给你们家人一百两银子抚恤。伤残了,我李家养你一辈子!怕死的现在就可以回家,我不拦着。”
下面没有人说话,全都安安静静站着。此时这些人训练了一个月,已经有了底气,手上的钢刀和火铳那就是他们以后的本钱。虽然去打海盗有风险,但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在朝廷任命的正三品官员手下当兵,不仅有银子拿,传出去也有面子。
横岛上面的一处院子,海盗头子覆海龙王正跟他的手下在喝酒。
覆海龙王本名已经无从知晓,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怕给本族抹黑,于是全都给自己起了个响亮的绰号。这个覆海龙王就是这一片海域的霸主,十多年来,他在江浙沿海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慢慢混出了名堂,最后还强占了离陆地很近的这几个海岛来当做据点。
“大哥,听定海卫的兄弟说,朝廷封了个什么奉旨西洋宣恩使,看中了咱们这块地盘。”
覆海龙王笑着说道:“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商贩,偶然间得势而已。想要我的地盘,就怕他有去无回。定海卫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回大哥的话,全都打点好了,只要定海卫一出动,就会第一时间来给咱们送信。”
官匪勾结,在这覆海龙王身上体现的最明显。现在的卫所,早就没有了永乐年间的那种震慑力。那些卫所的将军们,只顾着给自己的小金库服务,海盗肆虐不到他们那里就行。给他们塞足了银子,卫所说不定还会帮着海盗去打别的海盗呢。
这也是李牧没敢让浙江都指挥使去调动卫所的原因。
海盗们最近很是开心,整日花天酒地。因为前几天刚劫了一艘运酒的海船,按照老规矩留货放人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开始喝了起来。一连几天醉醺醺的,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这一天,这些海盗照例喝的烂醉如泥。半夜时分,一艘艘小船破开海浪,停在了沙滩上。
李牧带着宣恩团的一营和二营,准备偷袭这里。老爹李兆成带着三营和四营的人去偷袭另外一处据点。
黑压压的四百多人,沿着小路一直摸到了海盗们聚居的那个地点。
赵得助带着几名士兵摸在最前面,拔掉了几个放哨的据点。与其说那是放哨的,还不如说是野外露营睡大觉的。
李牧感叹道:“真没意思,这群海盗连个像样的岗哨也没布置。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覆海龙王早就一统周边的海盗,还打点好了卫所,因此这防务就松弛了下来。向来都是他们去抢劫别人,还从来没人敢到这里找事。
“传我命令,一营在外面守备,将这周边包围起来,不许放走任何一人。二营跟我冲进去,不留活口!明天早上谁的刀上没血,我就把他泡血池子里面!”
身后的赵得助忍不住咧了咧嘴,一到动刀动枪的时候,少爷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让人很害怕。
随着李牧的命令被传达下去,一营很快就围住了这里,守住了紧要的地方。
“准备,上!”
赵得助上前,一脚踹开了有些破烂的木门。一个醉醺醺的守门海盗,刚想发狠话询问,就被李牧一刀放倒在地。后面的人全都冲了进去,见人就杀。
一个机灵点的见状不对,连滚带爬来到了大堂,“大当家的,不好了!有人杀进来了!”
“慌什么!”覆海龙王摇了摇脑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眼前出现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士兵,“你们是哪个卫所的?老子可是跟浙江都指挥使王大人有过命的交情。”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准备恐吓这些人。
李牧走了过来,冷冰冰地说道:“全杀了,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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