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说着从怀里取出比他手腕还粗些的一卷银票。金刀盟钱庄开出的银票,全天下都流通无阻,而且是信誉最好的金字招牌。风哥手里那一卷看似轻若无物的纸片,若是兑换成现银,将会堆出一座让让自认有钱的富人都会为之心动的小山,香春却没有见钱眼开。
在谷地住久了,对那些身外之物,因为再不会为钱犯愁,现在对钱财已经看的很淡,香春只是一个不想追求名与利,初为人母的小女人。她现在更看中的是属于家的温暖,和亲人的关爱。看到这么多银票,心中的担忧也又一次被印证了,情绪有些失控地用力推开风哥拿银票的手,哽咽着扑进风哥怀里。
“不,我不要钱,没有风哥,再多的钱对我和儿子又有什么用?我只要风哥,咱们儿子也只要爹,没有钱我也不怕。”
香春说着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光亮一闪一闪的。“要不然风哥你不要走了,咱们一家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你再也不用烦心的地方,儿子不能没有爹,我也不能没有风哥,我能干活挣钱,我做的衣服山庄里的大人们都喜欢穿,这一年多时间,我做了好多衣服,钱也攒了不少,我能养活儿子,也能养活你,不走了行不行?”
香春哭泣哀求的声音似一根根利刺,深深地刺进风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脸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已,最终还是用力咬了咬牙。风哥这一次出远门所选择的前程在风哥认为是风光无限的,今天离开虽有诸多不确定的风险,同时也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风哥的后半生都会以今夜为转折点,天时、地利、人和都已具备,诱惑之大,让他面对香春的泪水都没有舍得放弃。更何况风哥现在不仅有深爱着的香春,还有儿子,儿子日后的天空必定是广阔的,为人父母就应该为儿子的将来准备点什么,不仅仅是普通人眼中,可以少拼搏多少年的足够多的金钱,风哥要为自己的儿子准备一片,在他长大后,可以任他翱翔的天空。
“香春乖,咱们现在有儿子了,总不能让咱们的儿子和谷地里长大的孩子一样,做一个普通人,风哥答应你和儿子,一定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所以风哥这一次一定要离开,去做一件天大的事,风哥向你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离开你们,等风哥回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永远都不分开了,到时候风哥会把欠你们母子的全都补偿回来,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知道,风哥不仅有漂亮的妻子,还有比任何人都出色的儿子,再相信风哥一次好不好?”
香春屈服了,和过去那么多次一样,把风哥的承诺珍藏在心里,选择了默默地独自承受,不论是孤独,还是委屈。
香春痴痴地盯着风哥,“这可是风哥答应香春,答应儿子的,回来以后就再也不离开了。”
风哥认真地点点头。香春轻轻地依偎进风哥怀里,感受着风哥的心跳和体温。
“香春相信风哥,一定会和儿子一起等风哥回来,风哥,咱们儿子还没有名字呢,给儿子取个名字吧?”
“对,是应该有个响亮的名字,我的童年颠沛流离,直到被金刀盟老盟主收留之后,才有了一个固定的住处,不用再因为没有饭吃的而去和集市上的猫狗打架,抢一口吃食,那时候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也不记得家在哪里,这些年我也曾四处打探,百般寻找,苦于当时年纪太小,记住的一些东西几乎都没有大用,至今也没能查探明白我究竟是谁,从哪里来,现在还不是公开我们父子关系的最佳时机,否则有可能给你们母子带来灾祸,不如就把我名字里的一个‘风’字给儿子,儿子出生了,圣王也在今天出世了,我要去完成的这件大事,对我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次重生,‘生’是一个有意义的字,不如给我们的儿子取名就叫生风,咱儿子以后也会像风一样生生不息,势不可挡!”
“生风。”香春轻声念出这两个字,然后俯下身子,脸贴近襁褓中的儿子,“儿子你听见了吗,你有名字啦,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生风,这是你爹爹给你取的名字,风哥你说咱们的儿子是什么圣王?”
听到“圣王”这两个字从香春口中发出,风哥的身体被凉意刺激到似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与此同时,两个大人都没有注意到,襁褓中的生风对凉意也感觉到了似的动了一下身体,之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熟睡依然,出生还不足一天,小脸上还不会显露表情。
“香春听话,圣王这样的存在层次太高,不是你我可以随意议论的,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再提起圣王这两个字,隔墙有耳,小心祸从口出。”
香春听话地应了一声,香春对风哥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风哥不让说,香春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邻居说的,这是咱们家的一个秘密,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你说对不对风哥?因为咱们的儿子就是圣王。”
风哥不知该说什么了,香春的执着是母爱的表现,哪个当妈的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优秀的,只要不去外面随处乱说,为她和儿子引来不必要的祸事,自己在心里想一下,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错,风哥温柔的对香春宠溺地笑了笑,抬手为香春理顺额前的一缕乱发。又要留下香春一个人在谷地,还要带着才出生的儿子生活,香春怀揣着在风哥看来圣王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倒是可以给香春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色彩,已经叮嘱过香春不要出去乱说,也就用不着把圣王的来龙去脉向香春说明,说透,说破了,看到香春脸上幸福的满足,风哥也感觉心情放松而欣慰。
才生完孩子身体到底是虚弱的,依偎在风哥怀里,暂时再不会有精神负担,身心都得到极大放松,香春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香春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木屋的窗户关得很紧,再加上窗帘遮挡,光亮是从外屋门的缝隙里钻进来的。香春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遍,还能依稀感觉到风哥的气息,还有枕边那一大卷银票,香春这才确定不是梦,风哥夜里确实来过,她也确实是在风哥温暖的怀抱里进入梦乡的,而且风哥这一次出远门不知道会走多远,多长时间。
推开窗户,谷地特有的清新气息流淌进木屋,看着窗外熟悉的谷地香春发觉此时此刻与昨天不大一样了。昨天早上醒来自己还是孤身一人,今天怀抱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儿子还小,总是睡觉的时间长,醒来的时间短。儿子每一次醒过来香春都能发现一些,与上一次醒来时不一样的地方。不知道别家新生的婴儿是不是也这样,香春很自豪地发现,儿子出生才一天眼睛就会动了,每次醒来眼睛都会不安分地左右打量,满是好奇。
怀里抱着儿子生风,香春心中被幸福和自豪填得满满的,眼下再也没有恼人的孤单寂寞来烦扰,虽然和儿子生风说话,他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就干脆进入梦乡,香春心中还是无比的甜蜜,因为她现在有儿子了,有了儿子香春的生活才会充实有意义。
谷地里不断的传出鸡鸣狗叫的声音,家家户户开始有炊烟升起,谷地的人们又开始为新的一天而忙碌。看着看着,不再只是心里感觉,香春真的发现今天的谷地与昨天的不同,谷地里的居民并不复杂,人口不少却少有市井集市的喧闹,青壮年男人多在山庄里有事做,白天在谷地出现的,大多是没有力气从事繁重劳动的老人,以及没有在山庄里找到事做,只能在谷地钟些地操持家务的女人和孩子。
生活都不易,很少见到有谷地的成年男人白天无所事事样的在谷地随意走动,这也就注定香春每天看到的只有一些熟悉的身影。可今天香春却看到不止一个不属于谷地的陌生人,前前后后看到了几十个,他们一个个行走的速度都很快,看上去很匆忙的样子。而且香春看得最清楚的几个全都是中年和青年男人,让香春确信他们不属于谷地的,还是因为在他们身上香春发现了兵器,有的人拿在手里,有的人背在身后。谷地里的男人们可用不着兵器,那些人看样子像是山庄里的管事大人,要么就是侍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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