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无伤继续检查赵叔遗体,企图找到赵叔死因。一番检查后,发现赵叔脖颈处受到匕首的致命创伤,匕首是从后往前直插咽喉。受到如此贯穿伤,换常人定当场毙命,赵叔竟用手指深深插入伤口中止血,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才断气,真是令人佩服。
方兴显然受到了极大刺激,身子瘫软。颤巍巍,方兴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合上赵叔死前依旧恐惧得圆睁的双眼。不由得,一滴热泪滴在了赵叔面庞之上。
“赵叔,你放心去罢!我答应你,我会替你照顾好茹儿!”
方兴跪倒在地,对着赵叔的尸体拜了三下。这十多天,各种变故和意外接踵而来,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方兴都尝了个遍。或许他还是从前那个心比天高的少年,但苦难让他变得坚强,挫折让他变得勇敢。
方兴擦拭干眼泪,站起身来,退到召公虎身后,眼里始终强噙着热泪。
召公虎看到方兴变得成熟,欣慰地笑笑。随即挥了挥手,几个兵士便上前,把赵叔的尸体抬出去掩埋,葬在方武墓边。
“看来这就是赤狄要找的溶洞,洞中人显然遇到了麻烦!”一直默不作声的杨不疑突然道。
“继续探洞!”召公虎下了指令。
杨不疑深吸一口气,操起长剑,继续往洞中走,众人也跟着鱼贯而入。
走了数十步,洞口开始变得开阔,但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召公虎令人取出引火之物,将火把点燃,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
这正是方兴熟悉的溶洞,此前灯光昏暗,洞内模糊难辨。而今日人多势众、火把通明,倒是把这个错综复杂、曲径通幽的溶洞照得亮亮堂堂。
众人不禁感慨,这溶洞如此精妙,不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穷尽人力之所为?
“看,血迹!”赵札惊觉地发现地上有点点血迹,一直延伸到洞口方向,想必就是赵叔的血迹。
杨不疑点点头:“循着血迹往回走,一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于是众人开始沿着血迹继续搜寻,眼看血迹也越来越明显时,突然地面出现了积水,再也追寻不到痕迹。
杨不疑说:“这里有积水,看来这里地势低洼,这么说赤狄转移粮食之地就附近!”
果不其然,陆续有兵士发现了散落地上的粟米残余,寻迹追踪,在一个狭长宽敞的洞穴找到了类似贮粮的场所。映入眼帘的,是几具被杂乱堆在一起的尸体,多是残肢断臂。
方兴赶紧上去辨其衣着,认得是赵家村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尸体在潮湿的空气发出腐烂的气息,有兵士开始作呕。
当士兵们七手八脚把这几具残缺尸体拖走之后,杨不疑取过一柄大锤,将眼前一堵石墙打穿,看来这是溶洞通往外界的另一个出口。
杨不疑探头出洞口,四处查看,道,“这个洞口外有架设柴火熏烟痕迹,想必赤狄便是从这里发现溶洞!”
“此话怎讲?”召公虎问道。
杨不疑推断道:“太保请看,赤狄在林中熏起毒烟,有村民无法忍受而跑出溶洞、晕倒在地。结果,被收拾战场的赤狄发现,因此锁定溶洞范围,在洞口四周再熏毒烟,洞内村民藏身之地彻底暴露。”
“那接下来便是溶洞内的大屠杀也……”赵札想起自己的族人惨遭杀害,长叹了一口气。
“正是。赤狄人闯入溶洞,杀死抵抗的村民,再把洞内妇女全部掳走,又将老人小孩带到洞外残杀掩埋,至于贮存于此的成年粟米,因为受潮,便被搬运出洞烘干。”
杨不疑对现场的推断十分详细,几乎复原赤狄施暴之情景,听得众人身临其境一般,不禁心惊肉跳。
方兴心下忐忑,不管是洞外的乱葬坑,还是洞内的屠杀现场,却唯独没找到老胡公和茹儿身影。
召公虎也想到此节,赶紧下令众兵士分头行动,仔细搜寻溶洞里每一角落,看看是否有遗漏之处可以藏人。不一会,士兵们把溶洞里外找了个便,却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线索。
难道老胡公不在洞内?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要把搜索范围扩展到全彘林,那真可谓大海捞针也。
正当召公虎无计可施之时,只见赵札正举着火把,不知在地上找寻着些什么。
突然,赵札道:“这水来自何处?”
“水?”众人不解道。
赵札指着原先储存粮食的地面道:“诸位请看,这溶洞内皆干燥,想必三日大雨并未渗入此溶洞之中。可为何唯独在储粮之处出现大片积水,使得赤狄不得不把粮食搬出洞去?”
杨不疑道:“既然积水并非来自降雨,难道是有人故意挖出地下水,浸泡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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