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熊雪酒已半酣,“本帅手下精兵强将如云,今有方大夫相助,乃是如虎添翼耳!”
“雪公子谬赞!来,不才再敬你一爵!”方兴举杯,决意让对方一醉方休。
“你很好!待我夺取巴地,定重重赏你!”熊雪口音已然含糊。
“多谢主帅美意,”他继续试探,“不知,板楯蛮所部,可否有回音?”
熊雪醉眼惺忪,愈加口无遮拦:“巴蛮子都好骗得紧,一听说我军要替他们铲除廩君族,如何不上心?不出三日,他们便会举族而来,与我军汇合!”
“都是雪公子神算也!在下敢不效力?”方兴也佯装醉意,连连称谢。
又来回恭维吹捧了几句,熊雪已经烂醉如泥。
方兴自忖已然渐得对方信任,又已探听得知想要的情报,便决定见好就收,告退回营帐歇息。
走出主帅大帐,一阵冷风吹来,倒激得他一阵后怕昨夜还真是凶险无比啊!自己之所以还留得小命在,真是上天垂怜眷恋。
昨夜的那场恶战,方兴此前在心中演练过数遍,不敢有丝毫疏忽。
要帮助熊雪大获全胜并不难
倘若自己没向屈破败通风报信,楚军定然失于提防,不知廩君族从水路夜袭。而熊雪也率大军从陆路夹击,屈老将军定然大败,鱼腹浦至新渐城之间所有要地将尽归熊雪所有。
熊雪口惠而实不至,方兴对此人口中“重赏”、“大功”之类的承诺毫不相信。反倒是熊雪那卸磨杀驴的德性,真要他得大胜,迎接我方兴的定是兔死狗烹下场。
反之,昨夜要让熊雪惨败似也不难
廩君族长巴鲁是个直性子,他诚挚邀请熊雪与起同走水路,本是出于好意。可方兴知此计必败,连忙劝阻住熊雪改走陆路。屈破败已在岸边设下伏兵,叛军走水路必会元气大伤。
熊雪落败,自己定会在这场乱战之中被误伤。我方兴个人安危倒在其次,若是坏了费尽心思定下的巴、楚混战之计策,岂不可惜?
胜亦不可,败亦不可。想在这夹缝中求得生存,可一点也不容易。
只不过,若眼下战事继续蔓延,可得连累巴、楚甚至是蜀地兵士百姓遭逢兵燹之灾,他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眼下,廩君族已然投奔楚军,与屈破败并肩作战。而板楯蛮也很快会应熊雪之邀,与叛军共同作乱。而巴人们却似乎后知后觉,板楯蛮和廩君族只顾着互相攻伐,哪里能意识到早已成为他人棋局中的棋子,正任由他人摆布。
至于西面的蜀国人,他们本就是巴地最早的主人,因祖上实力弱小而只得举族西迁。如今事过境迁,蜀国日渐强大,他们对祖地想必虎视眈眈,迟早也会加入战局。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肥沃且盛产盐矿的巴地,已成了南国所有野心家最垂涎欲滴的地盘楚国熊徇如是,熊雪如是,蜀王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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