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下起了细雨,整个处州都处在烟雨朦胧中,以往热闹的街道也都安静了许多,路上的行人也变少了,商家有的直接打烊,有的没有关门,但是掌柜的却是坐在门口,打着瞌睡,是少有的清闲。
夫子刘杰撑伞而行,走过青石板路,看着雨落河面。
出城,来到一座陵园,是季氏的家族陵园,规模不大,但是胜在精致,一个看陵园的老叟,在见到夫子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从两人的聊天中刘杰才知道,这位老叟是夫子父亲的贴身仆人,跟着季家的老太爷一起长大,后来老太爷死了后,他就主动来到这边,帮着季家看守陵园。
夫子不在的三十多年里,季家一直是夫子的姐姐在照看,虽说夫子姐姐做生意手段不差,但终归是女子,再加上当年夫子的事情,季家生意一直是比较困难,但是总归是一些念着旧,明里暗里的帮着,才好歹没让这季府彻底的败落。
老人在前边领着两人,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说是夫子回来就不要走了,家里总算会有个撑着的,只靠姐姐是不行的。说是现在这外边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没有,就说那跟咱家生意上有冲突的柳家,这处州城里编排的流言指定是他家放出来的,你知道都说些什么嘛?说是这季家到底是姓季还是姓施?我看那季家商铺改名叫施家商铺得了,这是当着面都敢说的。当时气的你阿姐,手直打哆嗦,还有那施家人,姑爷是顶好的人,会护着你姐,可是也架不住人家嘴上的软刀子,阴阳怪气的话,还有那施家不成器子孙想去咱商队里谋个职位,可是管不住手,被咱小姐辞退了后,都敢指着咱家小姐鼻子骂,那天姑爷是真的发火,脾气那么好都发火了,我没见姑爷发那么大火,当着全家人的面打断了那家伙的手指,还说啊,再敢乱神手指就不是打断你的手指。而是打断你胳膊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三人来到了坟前,老叟起身离开,说是让夫子跟自己父亲好好聚聚,刘杰接过夫子手里的伞,站在旁边,夫子用手捧了泥土,盖在坟上,从一旁的水瓮里舀了水,先是洗净了手,然后拿着抹布仔细的擦干净了墓碑。
夫子立在坟前看了一会,雨水都已经把他头发打湿,刘杰叫了一声,夫子道:“只有我父亲知道我走了可能不会回来,但是他没有阻止我,也只有他最了解我,知道能把我逼走除非是我真的愿意走。所有人都觉得我可怜的时候,只有他知道,我其实很开心,所以送我走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说到这他笑了,被雨水打湿的面庞,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他理解我,可是我却一点都不理解他。”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最后接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扭头接过刘杰手里的伞,两个人就离开了。
夫子跟老叟说,他会留下来。只不过不是现在。刘杰不明白之前还不松口的夫子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是他没有问,再走不远,两个人就来到了另一片墓地,一个马车停在那里。两人走进墓地里,在一个坟前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摆着一些五花八门的吃食。嘴里念念叨叨的。
“楚胖子。”夫子喊了一声。
那个有些圆滚滚的背影有些僵硬,回过头来,看到夫子一副见鬼的样子,喊了声妈呀,火烧屁股一般就窜起来往马车那边跑去。
哪是夫子的对手,夫子两步就越到他面前,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整个人摔倒在草地上。“怎么看到我就跑?”
“我真的是流年不利啊。”那胖子似乎也认命了,翻了个身,瞪着眼瞅着天空。“姓季的,你都走了还回来干啥?就不怕把咱夫子气的蹦出来?”
“呵呵,我看你是又欠打了。”
“能不打吗?”
“你以为我真打你?”
“你以前是真打我。而且就喜欢打我。”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刘杰能感受到这胖子的悲愤。
“放心,这次不打你。”夫子说道。
“真的?”那胖子狐疑道。
“真的。”
“我信你个鬼。”说罢那胖子就拿起个青砖拍在自己脑门上。坐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晕了过去,临晕前还说道:“有种你再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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