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里,到处都是牛马羊猪的骨头,而且血水流在地上,全部都是。
娥姁翻身到了屋顶上,正百思不得其解。
就听见屋子里有人道:“你们还不快点,都几个时辰了,若是不把它们喂饱,一会李县尉过来,定然责罚大家,而且连累到我。”
屋子剁肉的人回答:“在这沛县做了那么多年的兵卒,肚子里一点油没有。我们粮饷里的菜籽油被克扣送往铜山,说是烧长明灯求平安,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
“本来牛马金贵,老百姓家里以拥有多少牛马论贫富,大秦律法不准宰牛,宰牛是要充劳役抵罪的。可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弄到这些牛马,杀了来,不让吃肉倒也罢了,这血水也糟蹋了,流到地上去,真的不让人活了。在这里服侍那些畜生,倒不如那些征用劳役的亭卒痛快。”
一个道:“若是偷偷架起锅,把牛马的血水煮了吃,倒比这流到地上浪费了强,李归虚那厮也太会折磨人了。”
那人骂道:“叫你们搞快点,倒还唠唠叨叨起来,想吃,勾头到地上吃好了,不吃也浪费是不是?若是给大家架起锅来,或者生了火,我看就不是吃牛马血的问题,倒要烤吃牛马肉了!”
娥姁在屋顶上,听见他们所说,也不知说的什么,大概就是牛马肉不能让他们吃,血水倒可以喝,可是,这里不准有锅有灶,还不准冒烟,不可能把生的牛马血喝掉。
这些好像是李归虚的规矩,可是刚刚上任的李归虚为什么定下如此怪异的规矩?
娥姁想,想是李归虚为了造反,叫这些兵卒在此加工牛马肉,以做军队的干粮,可是,这才是中秋,热气未退,那么多的肉,如果不煮不烤,岂不会发臭腐烂?
这里既传有鬼怪,怎还在此临时搭建了房屋?之前以为是县衙的粮仓,但见警卫并不森严,只是那洞穴紧锁,也没有装粮草的竹仓和麻袋之类的物品。
那洞口看上去,倒是有出入的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岂待我探明再说。
娥姁一直到屋顶上爬着,一心想跳下去,把他们杀了,可是,她身上没有砍刀,又要护好酒坛子。
一会,屋子里又道:“还不快把肉端进去,李归虚一过来,见它们没有吃饱,定然责杀了你们!”娥姁越来越不明白,那些牛马生肉,到底是要喂什么东西。
此时,就见两个人把了木盆里的肉,分别装在小盆子里,端了出去。娥姁爬在屋顶上偷偷看去,他们端着肉盆,走到了洞穴的门口,没好气的叫:“快点开门,让我们进去啊!”
见一个亭长模样的人,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钥匙,对那两个道:“既想吃肉,生吃了,我不会告诉李县尉。自己不吃,倒要埋怨到我了。”
他一边开锁一边道:“进去后,出来把门锁了。既要吃肉,赶快去偏僻地里,生了炭火,不要冒烟,大家吃了,都把嘴巴擦干净。如果让那些当官的看出来,将我们这些看守都杀了,恐怕洞穴里的那些,下一次要吃我们的肉。”
那两个端着肉盆一边进去,一边笑道:“只要你开口,下一次我们把沛县死人的尸体,一个个的拉来,剁在牛马肉混合了,拿到里面去喂它们,倒省下多少牛马肉来,让我们烧烤享用。”
娥姁听见他们如此说话,知道这些兵卒肯定偷烧牛肉吃,只是烧烤的地点,不会在这房屋的附近,心想,待他们出去烧烤时,自己就可以进洞穴去看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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