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听他直承名姓,心中微微激动,颤声问道:“前辈的师尊是哪一位,晚辈斗胆想问一问。”
侯百斛道:“我既说了名讳,江湖又有谁人不知了?我师父便是蓬莱白云观的火云真人。喂,小子,我看今日败在你的手,这才与你说了这许多废话,你要擒要杀,便请动手,不用在这啰里吧嗦。”
娄之英身子发颤,虞可娉见他情状有异,不禁有些担心,开口道:“大哥,你……”娄之英平复心绪,走前连点数下,解了侯百斛身的穴道,说道:“晚辈怎敢处置前辈?但前辈偷盗紫翠庄始终不对,便请前辈到庄里分说分说,晚辈定向宋庄主求情,保前辈万全之身。”
这下不仅侯百斛大出意料,连虞可娉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他此举何意。侯百斛斜眼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脸现真诚,实看不出有什么阴谋诡计,皱眉道:“我若不去,你待怎地?”
娄之英道:“那也由着前辈,晚辈自回庄里向宋庄主讨罪。”
侯百斛越听越奇,喝道:“你究竟意欲何为?要诓老子当,那可打错了算盘。我和你无亲无故,从未有过相识,你缘何要卖这等人情给我?”
娄之英拼命忍住泪水,隔了一会,才哽咽道:“侯前辈,我爹爹……爹爹他也曾拜在火云真人的门下,您可识得他么?”
侯百斛脑中犹如打了一道电闪,顿时拨云见日,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娄之英的面容,惊道:“你叫娄之英,嗯,你姓娄,你……你是娄千里的儿子?”
娄之英听到父亲名讳,再也按捺不住,两行清泪顺颊而下,重重点了点头。侯百斛哈哈大笑,直笑了好一会,这才仰天叫道:“想不到娄师兄后人居然成了再世仲景的弟子,妙哉!妙哉!”转头说道:“我娄师……咳,却也不能叫他做师兄了,他早已被革出了师门,原来他心中毕竟还记挂着师父,却也告诉你知。贤侄,你爹爹如今身在何处?这二十年来,可一向安好?”
娄之英悲从中来,轻声道:“我爹爹……他和我娘两位老人家都已经过世十多年啦。”
侯百斛身躯一震,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两人在林中默了一会,侯百斛轻声道:“当年我和你爹爹同门学艺,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你爹同师父闹僵,自革出师门,从此杳无音讯,在江湖再也听不到他的名头,我还道他就此归隐山野,没想到……,唉,原来二十年前孤山一别,竟是永诀!”说罢不住摇头叹息。
娄之英不忍追思父母身亡的经过,也不接话,默默低下头去,想起父母生前的音容笑貌,心中既感温情又觉悲伤。
三人就这么静静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娄之英才说道:“侯前辈,晚辈有一席话,不知当不当讲。”
侯百斛道:“贤侄,你我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娄之英道:“前辈身手了得,轻功绝技更是天下一流,缘何定要去做梁君子?”
侯百斛呵呵怪笑,直笑的娄之英心中发毛,只听他答道:“贤侄,你是明知故问呢,还是正话反说?”
娄之英见他笑的古怪,又听他这般言说,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但究竟在怕什么,却也模糊不清,茫然答道:“前辈此话何意?”
侯百斛道:“你是真的不知?咱们白云观一门,便是专练拔葵啖枣、探囊胠箧的绝技!我师父火云真人更是江湖一等一的大盗,我学了这一身本事,不做飞贼却做什么?”
娄之英顿觉口干舌燥,哑着嗓子道:“火云道长是……专授……专授偷盗的师父?然则我爹爹他……他也曾以偷盗为生不成?”
侯百斛嘿嘿笑道:“娄师兄的妙手神技,远远在我之,轻功资质更是出类拔萃,任你皇宫王院也挡他不住。贤侄,你能追的我,固然因你有名师指点,只怕也有父亲遗传之故,今日败在娄师兄令郎的手里,侯某也算心服口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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