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众人无不变色,这一掌无论招式阴劲,都是诡异至极,显是旁门左道的邪派功夫。娄之英和虞可娉对视了一样,心中都有森然之感。娄之英暗道:“此人武功之强,怕只在黄逐流、孙协孙伯父等人之下,便是七大派掌门和恩师,也未必能够胜他一筹。”
方秀林道:“冷先生,你使这等阴损的功夫,可不够磊落。”
冷怀古笑道:“你们本来就说我离经叛道,不是武林正统,怎地眼下又怪起我来了?你要打便打,不要逞这些口舌之争。”
方秀林低头冥思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说道:“不成,我打你不过,咱俩无需动手,这一阵璧野庄败了。”
冷怀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先生果然勇断超群,不愧为马庄主和戚庄主的得力干将。”转头向那四十多岁的灰衣汉子道:“宁师弟,你怎么说,难道也要和我动手不成?”
那灰衣汉子是天池派掌门贺经纶的三弟子宁怀真,他在此次追逐的人丛中武功辈分均是最高,是以大伙都有唯他马首是瞻之意。只听他冷冷地道:“冷怀古,你已被本派革出二十余年,师弟二字,这辈子休要再提了。”
冷怀古道:“我虽被革出师门,但你我情谊仍在,师弟,平心而论,当年之事,我真有错么?”
宁怀真道:“当年之事……当年之事……,这许多年过去了,还去分辨是非对错,又有何意义?你出了师门,便隐姓埋名好啦,为何还要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纵使当年没错,这些年来,你做的错事坏事可还少么?我听闻你还加入了臭名昭著的菠莲宗,也不知真假。冷师……冷怀古,你是大错特错了,错误至极。”
冷怀古道:“事隔多年,再说这些也无用了。师弟,宝塔的确不在我这,你若要探究其秘,不该如此大张旗鼓,惹人非议。”
宁怀真涨红了脸道:“我是帮鹤鸣观的道兄们出力,并无私心,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冷怀古微微一笑,道:“好罢,既然如此,你也要和我较量一番了?师弟,二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二十年后,只怕更加不是。”
宁怀真道:“不错。你天分卓绝,二十年前便是本派翘楚,七大派同辈人中,以你为先。但自古邪不胜正,纵然我不如你,也要和你以死相拼,以示我天池派公正之心。”说着将背后长剑拔出,亮了起手的剑势。
冷怀古收起适才对敌明锋等人的不屑,从腰中抽出一枚乌黑的兵刃,原来一把铁铸的短笛,他亦起了个对敌的姿势,开口道:“师弟,你进招罢。”
宁怀真也不搭话,挺剑向冷怀古直刺。冷怀古举笛将剑隔开,两人便斗在一处。宁怀真一柄宝剑上下翻飞,忽快忽慢,快中带细,慢中又不失凌厉,的确是天池剑术中的精髓,旁观众人无不大开眼界。冷怀古使得虽是短笛,但也是运用剑法刺隔,两人剑招几乎一模一样,便似同门之间的切磋一般。
时候一长,众人便都看出,宁怀真剑法虽精,却不是冷怀古的对手。冷怀古几次占了上风,但念及旧情,不肯痛下杀手,总令机会稍纵即逝,他武功修为虽远较宁怀真为高,但若想不重伤他而又将他打败,却也没那么容易。是以两人拆了五十多招,仍是未分胜负。
冷怀古又和他拆了几招,知道僵持下去,终不是了局,索性把心一横,短笛一摇,变换了招数,却已不是天池剑法。宁怀真早就料到他有此变,把剑一竖,使起了一十三招天池快剑,但冷怀古剑法古怪异常,也不过六七招,噗的一声,短笛点到了宁怀真的肩头,那笛子边缘锋利,登时将他肩上戳出一个圆洞,宁怀真不顾肩伤,挺剑斜劈过来,冷怀古道:“师弟,得罪了!”将短笛一摆,正砸在他的鼻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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