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栅栏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草帘子一掀,一个头戴棉兜帽,身穿棉袍的修士,顶着满头满肩的雪花,闯了进来。一股凛冽的寒风,伴随着一股刺鼻的体臭,也随之卷进了小小的团瓢,感受到了外面,吹进来的这一股子冷风,王阳的汗毛孔急剧的收缩,打了冷颤,不由的用双臂,抱拢了自己的身子。
来人抖落掉了,落在身上的雪花,先是用力的吸了吸,自己冻红了的,流着鼻涕的酒糟鼻子,接着又吧唧吧唧了嘴,才悻悻的说到:“哟呵,小崽子唉,小日子不错呀,还炖上肉了呢。”
说完后,倒是不觉得生分,用脚勾过了一只,用树根做成的矮凳,大咧咧的坐到了火炉旁,左手用筷子从锅里,叉起了一根兔子腿,右手捏着腿骨,也不嫌烫的慌,更不管熟没熟的,使劲吹着还烫嘴的兔子肉,就大啃了起来。
嘴里啃着兔子腿,他的小眼睛,还没忘在团瓢里,四下的寻摸。于是便又发现了,放在火炉边上的,一个大个的葫芦。他用他的一只脏脚,蹬了一下这个大葫芦,听到了满地滚动的大葫芦里面,有着水流的响动,于是便弯腰探出身去,用一双油腻腻的脏手,捧起了这个大葫芦。
他先是又用力摇晃了一下,这个大葫芦,以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接着,便拔开了大葫芦上面的,一个软木塞子,赶紧的又凑上了,自己的酒糟鼻子,从敞着的葫芦口里,使劲的闻了一下,然后极享受的仰起了,黝黑的污垢,遮盖了本色的脖子,藏在缺脂少油的,小肚子里的酒虫,就立刻上脑了。
那一双小绿豆眼,都享受的眯成了一条缝。一副见了酒,比见了他亲娘老子,还亲近的猴急模样,就赤裸裸的表露了出来。他仰起了脖子,就来了一大口,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过后,嘴里角还发出了,吱溜吱溜的声音。八百年不洗的一张瘦脸上,也露出了,饿死鬼投胎的那种表情。
他用沾满了油的黑手,抿了抿嘴巴,又抓起另一根兔子腿,嗞溜嗞溜的喝着烧酒,几口就把手中的,另一根兔子腿,啃的只剩了,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王阳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这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家伙。来人的棉袍,一身油光锃亮。这倒不是袍子的用料好,主要是上面的油垢,导致都看不出袍子的底色了。浸满了脑油的棉兜帽下,那灰白相间的头发,都打成绺了。脚上的棉靴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上的干菜叶。
那双绿豆眼,塌鼻梁,瘦瘪的嘴巴,尖耳猴腮的样子。再加上,那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鼠须,就凑成了一张,猥琐至极的面孔。就是这个孙子,他接替的爷爷,然后霸占了爷爷的财物,把自己一脚踢出了石屋。咦?这孙子那么懒得一个人,怎么在大雪天里,就到我这里来了?
鼠须修士风卷残云一般的,很快吃完了锅里的兔子肉,和那几块猪膘油脂渣,连干菜也下了他的肚子,还端起锅来,把汤也喝了个干净。
然后站起身来,腆着个肚子,打了个饱嗝,用手指甲剔着牙缝,对着王阳奸笑到:“小子,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原以为你早就饿死了,想不到,你比老子活的还滋润呢…”
原来,二年多过去了,这鼠须守墓人,见宗门里始终不管不问的这个小孩子,并未离开冢山,于是就开始留意王阳了。他见王阳面色红润,走路轻盈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是忍饥挨饿的样子。好吃懒做的他,于是便动了坏心思。
嘿!这小子居然沒饿死,活蹦乱跳的,看来打猎的收获真的不小。找时间,得到那小子那里,寻摸点吃的东西。
鼠须修士有了此念想之后,便动了打劫王阳的心思。大雪封门后,闲来无事,鼠须修士便溜达到了山后。见墓地边缘有一个团瓢,四周还有围栏,团瓢顶上又升起袅袅炊烟,便闻着肉香味,找了过来。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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