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你总算来了，和你聊天就是开心。”

“梁总，我这一到不就赶紧约你出来聊聊，不过我是学不会梁总的洒脱的。”

“我这是假装洒脱，我是不入红尘如何看破红尘。”

“好一句，不入红尘如何看破红尘。梁总有见地，和梁总一起总是能有大隐隐于市的相遇。你要是总蹦出这些金句的话，我就准备一个本子，你说一句我就记一句，不出多久我就可以出书了。”

“你就不怕我找你要版费？”

“见者一半，哈哈哈。梁总，书这些都有版费，可我们总离不开的空气找谁去给版费啊。”

“哈哈哈，也是所有最值钱的，却都是不要钱的。所以所谓的版权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然后假装值钱。”梁玉林说道。

“空气现在有的买了，我就亲眼见过超市有灌装的空气卖的，而且还不便宜。”曹磊说道。

“这些人也真是脑洞大开啊，不过的确是有人消费。有消费就有市场，不过说起空气来，的确原材料是不要钱，可分解开了就值钱了。你看医院的氧气，你不给钱还不给你吸氧呢。我们做设备焊接用的氩气，二氧化碳。还有进行高精密度查漏用的氦气等等都是不要钱的空气里面分出来的。”李岩掰着指姆说道。

“是啊，我们企业也是要用不少氮气和氧气的，还有天然气等等。”梁玉林喝着茶说。

“梁总，这个天然气可不是空气里面分出来的哦，空气中氮气的含量最多，体积比大概是百分之七十多，氧气的体积比大概是百分之二十多。”李岩故意把空气中的氮气和氧气的含量比也说得比较清晰就是想看一下梁玉林的反应。

“看来李总对空气成分还很了解啊。”

“以前对空气分离设备做过一点了解，所以记得一点。像我们这些搞设备的，总是什么设备都要知道一些的，也会接触一些这方面的设备的。要不还咋在这行混呢？”

“也不是谁都像李总这样专业的，我就遇到过来谈合同，却对设备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谈价格，说起设备一问三不知，你说这种只知道谈价格的商务谈判有个屁用，还不如大家直接报个价格过来然后我们比较是谁的价格低就可以了。简直是扯淡。”

“我们最反对这种行为了，最低价格中标就是错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它内在的价值，价格不能等同于价值的，可现在绝大多数都是唯价格论，只要价格足够低，就可以所向披靡。我们这行是这样，几乎所有的行业都被价格比低害的，真是没有最低只有更低。可这样下去最后整个行业就越来越不正常了。谁都不愿意亏本，价格低了，为了挤出利润，必然会在设备上做手脚。”李岩有些生气地说。

“是啊，大家都在痛恨低价但我们几乎又都这个低价趋势的推动者。我们为了抢夺市场，打垮对手，我们也在拼命降价，有时候真的没有一点利润了，然后就会把产品分成很多档次，有的以前绝对是不合格的产品，不可能销售出去的，但也有市场，甚至比正品的销路还要好，就是因为便宜啊；于是我们还可能会反过来加大这些不合格产品的数量，甚至在合格品中加入次品来达到足够的数量。而且故意把合格品多分几个级别，不合格品也分很多级别，这样就可以针对不同的客户把所有的产品都销售出去。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合规，也有些违背职业道德，但整个行业都是这样干的，你不这样干很快就会被挤出市场。我们购置设备的时候，也是一低价为主要评判标准的，而且还专门设置了一个比价办这么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谈合同的时候讲价格，他们每个人都有指标的，所以他们最好是所有的设备都是免费拿来用的。我们部门也有指标的，每个项目节约下来的资金，我们是有提成的，你说我们会不会拼命压价？！所有剩下来的钱有一部分就是自己的收入，而且由于基数大，所以这笔收入已经是我们部门人员的主要收入来源了，工资都是次要的了。”

“看来梁总的手下都是土豪啊。”

“土不土豪我不说，反正这帮兔崽子，半年不到都买车了，还一个比一个买的好。”

“那还不是梁总带兵有方啊。”

“有方什么哦，设备出事了我们都是有责任的，不瞒你说，我是很反对这样做的，收入是比以前高了，但设备出事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你知道有的设备出事是要人命的，不说污染啊之类的，我们看不见得，就是现场死人的我短短一年半就看到几回了。想必李总你心里也清楚，现在制作设备的余量越来越少了，有很多还严重不达标，不出事也就将就混过去，一旦工况有点波动，设备就容易出事。”

“是啊，这就像你家里买东西一样的，价格高的和价格便宜的绝大多数时候就是不一样的，可是到更加重要的生产环节，大家都不懂了，就知道看价格。比如氧气，医用氧气和工业用氧气，很多时候就是差一张许可证，实际上都是一样的氧气，你说不出事还真的看不出来的。同样的气瓶，不同的厂家就是不一样，不论是纯度还是重量都不一样，但很多时候还是只看价格的。人心不古啊。”

李岩总是时不时地有意无意把话题扯到气体上，但又不直接聊气体，李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傅山集团的气体使用有点受钳制，但并没有具体详细的解决方案，最多就是多联系几家气体生产厂家。李岩想到傅山集团的这个项目上马，对气体的需求量就会增加不少，如果能够自己上马一个空气分离设备，这样就可以彻底解决集团公司的用气问题，并且还可以依仗自身的实力逐步成为本地气体行业的老大。先期上马一个十万等级的空气分离设备，至少可以解决集团公司自身用气的需求，对于附属的气体产品就可以出售。李岩明确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现在只有拿出一个完善的方案，在进行这个项目论述的时候提出增加空气分离设备的附加项目，这样对于齐旺财和傅山集团都是非常有利的，是很标准的双赢。

距离最后项目的正式招投标实施还有一个多月，李岩告诉曹磊必须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在春节前，春节后到项目正式开始公开招投标的时间内，只是用来补充和完善，并且要做到高度的保密，虽然我们现在是里面最没有希望的一家企业，他们会忽视我们的存在，但他们也会来刺探我们的情况的，我们现在唯一优势就是我们是处于低位，我们就像是站在暗处一样。如果他们把我们都了解清楚了，我们也就只有等着失败了。

曹磊虽然得到过齐旺财的指示，但曹磊知道万一自己跟着李岩把这个项目谈成了，齐旺财肯定会给自己很大的提成，而且这一片以后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这个李岩不可能留在这个片区的。那么这个项目就是自己的提款机，自己的前途就非常开阔的。而且曹磊也是一个聪明人，在李岩没有来之前，自己毫无头绪。自从李岩来以后，自己感觉是在打一个围剿战，跟着李岩在围猎一个猎物，而这个项目就是他们的猎物。曹磊感觉到很过瘾，有一种上战场杀敌地爽快，比电脑上的游戏过瘾的太多了，每一步都像是在布局，而且已经从毫无头绪到看到了曙光。曹磊甚至已经想到了，很快这个办事处就会变成一个分公司，而自己就是这个分公司的老大，一旦梦想成真，买房买车就都是小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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