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巨船靠近了南荒的海岸,这船上的白帆借着水势朝岸边行来,风势似乎与航向相反,布帆并未全部展开。
这艘船的形态及其壮大,船身别无其他的图案,可是细看这艘船的工巧绝非凡俗,甲板之下藏着一个巨大的机括,在水下推动着船的行进。
紫云候的人马在岸边等候多时,数百人围成一条长龙等待大船靠岸,他们已经建造出一个小小的营帐,还有一队车队等候在岸边。
巨轮缓缓靠岸,寒风将紫云旗吹得宛若一条匹练。上面依稀看得到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他们凝视着紫云候的队伍,一语不发。
说来也奇怪,这么些个看似身份不凡的人此时一语不发,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少年摸样的男子,这人只有十四五岁,衣着华贵,皓眉星目,周围的人不时有回头看着他的,都被他一个手中微小的动作阻止。
他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不参杂一点点儿假意,与孙郎那种温雅翩翩的笑意有所不同,这是少年人独属的纯净。
船只靠岸,甲板上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咔咔作响,从甲板的右侧展开一块木板搭在岸上,士兵已经围在前路的两侧,中间留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紫云候参见护国公!”紫云候身着甲胄,单膝跪下,行的是军营中的礼节。
护国公并非文臣,是帝王的亲眷,乃是九州的大权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九州中州的人士与南荒的百姓又有所不同,如果说淄城为南荒最为繁华的地方,人们穿着绫罗绸缎,多有华贵之姿,但是在这几人面前却有失了三分颜色。
他们身上穿着是黎庶几乎无法接触到的材料,天蚕丝专供与皇室,紫云后也有几件是御赐的衣衫,制式与这几人有所不同。
护国公身上的衣服,不论是袖长还是开襟,都与平常的衣衫有所不同,腰带上镶嵌着神兽的玉佩,玉石成色不凡,乃是世所罕见。
“紫云候请起吧,你我二人几十年前还是同门手足,岁月荏苒,你我都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啊!”风万里乃是燧氏的护国公,战功赫赫,名声在外,对他行军队中的礼节可算得上是正当如此。
“想不到护国公还和紫云候是同门师兄弟,有趣!”那十四五岁的少年开口说道。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这少年一开口,风万里便眉头一皱。
通常说来,一位护国公,一位是戍守南荒的公侯,两位都是大人物,一个小孩儿怎么能够在两人中间有话权。
紫云候眼瞳紧缩,他看这少年的骨相与眉宇之间的英气,刚刚站起的身子似乎又要跪下。
“不必了!”少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现在是个随行的人,你我不必拘礼。”
在旁侧候着的文官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这少年是个什么人物,紫云候刚才的屈膝并未被他们察觉到,众人只是奇怪为什么一个少年能够在二者之间插上话。
“诶!老徐,你说他这么一个半大小孩儿怎敢插嘴?”两个文官说道。
另一文官表情淡然,两者都将身子压低,保持着半鞠的姿态,他咂嘴说道:“这也许是护国公的公子吧,看样子要不然就是那个嫔妃的儿子,也算得是——”
他话音还未说完,旁侧的文官就打断他:“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也不怕掉了脑袋,嫔妃娘娘是你能够说的吗,这,这这,还不掌嘴。”
说罢,一条长龙便在旷野中展开,少年独自驾马在中央,风万里和紫云候在队伍前相谈甚欢,两个人许久之前便是师兄弟,多年的情谊似乎一直都未变过。
南荒的壮阔让这个少年心中生出惊异,他以为九州的河海山川便是世界之最,可是与大荒相比,却如同是小家碧玉,没有巍峨与波澜壮阔,四海八荒横无际涯,天地之大,远非肉眼粗鄙所见。
南荒莽苍,风烈如刀,比起中州的干寒多了许多凌冽之意,这种气息一直贯穿大荒,也留存于这里每个人的身上。
少年静静观察着周围的士卒,他们修为对比九州的士兵虽不及,但那股子肃杀却有过,这才是真正浴血厮杀过的士兵。这种气息在中州之中只在陵卫身上见到过,陵卫便是守卫皇城的精兵强将,无一不是从大军中万中所挑选,他们都是修为精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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