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那狼的身影在姜平眼前消失无踪,群狼一拥而上,它们脚下带着劲风,能看见的是它们虽然奔驰极速,但是脚下却没有半点儿足迹,像是飘忽的空气。
耳畔不仅仅传来狼嚎之声,还有寻常人的痛呼声,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只是在一种幻境之中。
随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他的眼中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姜平猛地从地上半坐起身,此时的账外乱做一团,只见姜一凡也在惊惶地看着账外的景象,他手掌握着火把,面孔上还有冰雪消融的痕迹,看样子之前已经出去过了。
“现在外边儿有危险,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跟紧我,千万别丢了。”姜一凡对着姜平道,他看来之前就已经尝试着叫醒姜平,只是姜平双眼紧闭,浑身发烫,他以为是旧病复发,正要找到时机将姜平背走。
他只是感觉到周围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这种味道说不上来在哪里见到过,似乎整个南荒都充斥着这种味道,只是此时无比地浓郁。
呜——
远处传来众多的狼嚎之声,这种声音连在一起,在四周萦绕不散。
“帮我!”一个士兵按住自己的脖子跌跌撞撞落进了账内。
这人原本就是巡夜的卒子,上半夜还在账外巡逻,此时不知怎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冰凉,一阵阴风刮过,遍体生寒,似乎是邪气入体,过不得片刻便七窍流血而死。
姜一凡看他样子古怪,把姜平揽在身后,与他保持五步之遥。正是惊异之际,那人已然短气,双目圆睁。
姜平亲眼看着他的口中浮出一道白气,那白气飘过之处结出冰碴,而那人的上颚与下颚保持着死前的张开景象,外体泛着一层淡淡的白芒。
虽然姜平能够看见这团白气,但姜一凡却无法看见这白气,任由着它朝着自己飘来。
“爷爷小心!”姜平惊呼,一把将姜一凡推开,这白气便停留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眉毛上结出冰碴,呼出的气异常显眼,姜一凡虽然看不见身边的这团白气,但毕竟是修行之人,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之后惊觉竟然有肉眼不可见的气,修士对于气视之如本源,怎可能察觉不出。
气又分清气与灵气与浊气,清气固本培元,对于人的身体有着强健的作用,这种气最盛之时乃是在旭日初升,灵气乃是清气积累于天地之间受天地温养,积年累月的沉积。灵气孕育洞天福地,夺天地造化,而浊气则是死气、尸气等不融不化的肮脏玩意,对人的身躯来说有着极大的危害。
姜一凡起先独自出营前去寻找剩下的族人,他将姜平留在这行伍之中,一来是不希望姜平跟着自己出什么岔子,而来是自己想要查得清楚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蹊跷。
除了营帐没有一个人察觉他已经悄然溜走,姜平那时候还在熟睡之中,只道是对此丝毫没有意识。
刚刚出山不久,循着月光,下山小径依稀可见,只是姜一凡不等到山背后去一看究竟,就遇到了之前的迷障,那迷障入夜之后变得极为浓郁,他看清之前遇见的那只兔子尸体旁边躺着一只豺狼。
那豺狼双眼圆睁,骨瘦如柴,应该是头饥饿的公狼,它到此处只见遍野都是野物,刚刚撕扯下兔子的后腿,自己身子便不听使唤,再后来,便一命呜呼。
姜一凡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他即便是不知道这毒雾到底有着怎样的危险奥秘,也知道这一定是故布迷障,分明就是陷阱。
周围的浊气不散,在林中刮起阵阵腥风。
姜一凡不显露身形,在一旁静观,只见雾中隐隐有身影出现,那些身影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周围的林中风吹之声,隐隐有鬼哭之声。
常在山林旁侧居住,自然听过山中有山魈鬼魅一说,此时只道是鬼魂流窜。
所谓鬼魂也是天地间的浊气不化,留下了那么一片不入六道的地方,里面的鬼魂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饶是凄惨,只能在地面游荡,不能超生。
许多年间,姜家寨的人时常在天声庙中看到那鬼火游荡。
可是那身影之后分明有一只高大的猛兽出现,那猛兽身高七尺,比寻常男儿还要高大,两条前肢缓缓前行,双目如电,在四周扫视着。
那并非是寻常的山野豺狼,那分明是只丈长的大虫,尾巴如同钢鞭,在空中挥舞便传来破风之声。
这种身形的老虎世所罕见,姜一凡见多识广,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猛虎。
它身旁伴着的鬼魂都是被它吃掉的人,他们变化为虎伥,是剩下残缺的魂魄,无法进入轮回,只能作为伥鬼为老虎寻找下一个活人,当另一个活人也被吃掉之时,便有可能成为新的伥鬼。
没有意识,只能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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