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若学多情寻往事,人间何处不伤神?(1 / 2)张大兴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明天去哪儿玩啊?”小青兴奋地询问着贺儿,贺儿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来洛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猪和芰荷正向她们走过来,不知在争辩着什么,“谁来洛阳不先去关庙,拜拜忠义仁勇的汉寿亭侯呢?”小猪很是一本正经地说。

“不行!我没说不去关庙,是说先去董家酒楼吃水席看优戏,我最爱的是弄参军的戏。听我父亲说,当年李白先人从长安来到洛阳,曾光顾过董家酒楼,或是洛阳的地方官为他接风的盛情,还是水席优戏的精湛绝伦,使他流连忘返于洛阳,几个月不想登程。还赋诗道‘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你说我们能不去先睹为快吗?”芰荷不容质疑地说出自己的安排。

小猪抬头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向贺儿征求看法,“陆姑娘,你说咱们先去哪儿?”

贺儿看看芰贺,又看看周陌,怯生生地回道:“我听我母亲说,这洛阳城西雍门外的白马寺是中原佛教的释源祖庭。东汉明帝遣使到大月氏国求佛法,请来天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二僧,用白马载着佛像和经典来到洛阳,建寺讲经,弘扬佛法,并梵本汉译出《四十二章经》,我想去寺里为父母进香祈福。”

“真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呀!”大家回头看是老官人和七太太,他们后面还跟着温庭筠、大虔晃、张璘。

李绅夸奖完笑呵呵地看着大虔晃问:“王爷,你明天想去哪儿呀?”

大虔晃暧昧地瞟了一眼陆贺儿,轻声回答:“我母亲也是笃佛之人,我也想到庙里许个愿,为父母求个平安。”

此话一出,那边有人听着很是不舒坦,嘴角不听话地抽搐了两下。

老官人正往他这边看,这细微的表情哪能逃过这久经官场沉浮、明察秋毫的眼睛啊,他好似是随口询问:“周公子,你决定去哪儿呀?”

周陌决心已定,“当然是白马寺啦!从苏州出来时,姑姑就把贺妹妹托付给我,她去哪儿我当然就去哪儿啦,这是我的责任啊!”

芰荷轻蔑地看着这两个小子,不屑一顾地撇撇嘴。

小青看没有人问她的想法,失落地瞧瞧这个,听听那个,认为都有道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她上前拉着老官人的袍子问:“相爷爷爷,你准备去哪儿呀?”

李绅张开圆鼓鼓的小手轻抚着青儿的脑袋瓜,“老爷爷我呀?这几个地方都去过,还不至一两次。可我最想去的,也是百去不厌的,只有一个别致的所在。明天天亮前就得出发,去晚了可就错过了。”

小青歪头看着七太太萌萌地问:“夫人也去吗?”

七太太捋着小青的小辫,疼爱地回答她说:“这洛阳对我来说就是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我在这儿住了十年,一砖一瓦太熟悉不过了,我还是睡我的回笼觉吧。深更半夜地附庸风雅,那都是老夫子们的喜好;休息充分以驻容养颜,这才是做女人的本钱。”

大家急切地探问:“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李绅不紧不慢地揭开谜底,“洛河上的天津桥。”

一夜无话,“梆,梆梆梆梆。”岸上坊间传来打五更的梆子声,随后是更夫那苍老低沉“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的报更声。

鸡叫儿天会亮,鸡不叫天还是会亮的,天亮不亮鸡说了不算,但船上小青年的酣梦可是由老官人说了算的。

李绅的小拳头抡圆了一个劲地敲,不叫醒你誓不休的砸门声经久不息,直到你坚定不移地回应:“起来了!”

李绅才笑着对身后的温庭筠说:“没毛病,年轻恋床嘛。”

在这拂晓时分,众人沿北岸青石大堤提灯西行,这洛水是洛书出处,烟波浩渺,渔火成线。

老官人借着星光斗影自是老马识途,行不多远遥指前方,但见一架白玉石桥横亘南北,彩云石栏围拢其上,表柱角亭精雕其间,桥长三百步,宽二十余步,使初见之人疑是九天仙桥下落人间。

“这就是我百看不厌的天津桥啦!”李绅颇具感情地向后面介绍着。

然后他又指点河面,“这洛河上原有三座大桥,天津桥,中桥和利涉桥,中桥后来翻新为新中桥,利涉桥现已荒废。而这天津桥自那瓦岗寨李密大战王世充,一怒烧了原来的浮桥,后来玄宗皇帝下旨又修成现在的石桥。至今虽几经磨难,终因地理重要,典故纷繁,屡毁屡建,越修越精致了。你们往天上看,这是洛阳一绝,天津晓月。我想起我的一位好友写的诗,莫悲金谷园中月,莫叹天津桥上春。若学多情寻往事,人间何处不伤神。”

小猪怕小青错过这难得的美境,用肩膀摇醒背上睡意犹酣的丫头。

大家都举首仰望,见一轮弯月垂挂天幕,明亮皎洁好似抬手就能摘得到。当黎明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的时候,呈现给人们的是一幅清雅幽静的诗情画意,月儿挂在天空,两岸垂柳如烟,桥下波光粼粼,郊外山峦起伏,城中不时传来寺庙里上早课的晨钟之声。

晨风徐徐神清气爽,透过晨曦向东方望去,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蔚为壮观。晨光把万物浸染成绯红色,染红了皇城那雄伟的端门城楼,染红了商铺酒楼鳞次栉比的定鼎街屋脊和石坊,还染红了天津桥上每一张欣喜激动的笑脸。

此时再看这洛水更加清晰了,波涛跌宕,回漩湍急,沙洲险滩一扫而过,浩荡荡一泻千里。

从桥北踢踏踢踏上来一头小毛驴,这驴儿皮毛黑亮亮得招人喜爱,头大耳长,温驯结实。

驴儿的屁股蛋上端坐一位长者,白衣白裳,睿智高雅,只是左胳膊弯曲不能伸展。

他左侧牵驴之人是位红衫红氅的老者,面红目赤,一付浓密的络腮胡须,显得高深莫测、非同寻常。

驴上之人正对身旁老者说着,“梦得呀,面对这天津晓月你就不为之怦然心动吗?就连我这病患缠身的半僵之人都激情勃发了,你听我赋诗一首,上阳宫里晓钟后,天津桥头残月前。空阔境疑非下界,飘飘身似在寥天。星河隐映初生日,楼阁葱茏半出烟。此处相逢倾一盏,始知地上有神仙。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多大辣气。”红衫老者不以为然地回应。

“不服,我还有!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眉月晚生神女浦,脸波春傍窈娘堤。柳丝袅袅风缲出,草缕茸茸雨剪齐,报道前驱少呼喝,恐惊黄鸟不成啼。这首怎么样?”

“嘿呀,还不如前一首呢。”红衫老者咂吧着嘴,不无遗憾地品评道。

“你这是在嫉妒我,看不得别人的优秀。你再气我,我立马就抽羊角疯!”白衣长者忿忿然地回击着。

“你可别!我这段日子心脏老是虚慌慌的,大哥,你可饶了我吧。”红衫老者按着胸口讨饶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