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回的比较技巧,朱怡成也不追究,只是笑着道:“无妨无妨,从商的道理说白了就是互通有无嘛,南方有南方的产出,北地也有北地的特产,把南北物资进行互通,各取所需,一来可满足民间和地方,促进双方经济。二来又能平衡金融进行扩大再生产,作为商人在付出劳动的同时再从中赚取些利润,很是正常。”
这句话说完,在座的各人神色中均有诧异,要知道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士农工商划分清晰,商人作为最低层的阶级虽然有钱但往往被人看不起。一直以来,对于商人这种不从事直接生产,而只是低买高卖从中获利的群体不为外人所理解,就连官府方面对于商人的态度也从未有任何鼓励。
商人是被忽视的群体,除了商人自己外,其余阶级对于商业方面只是看到表相而不知其内。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朱怡成这个年轻的反贼头子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话中有几个名词从未听过,但从其意来看恰是贴切,更重要的是一针见血点出了商业的本质。
朱怡成懂商业么?如果说从真正商业来讲他当然是不懂的,一个还没毕业和踏上社会的高中生能懂什么商业?可如果要说商业的原理,也许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懂,要知道在学校里的政治经济学不是白读的,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可里面有关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和基础这些还是很清楚,更何况后世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不同类型的商业手段比比皆是,已经深入每个人的日常工作中了,朱怡成所说的这些虽然在这个时代有些超前,但在他后世的时代仅仅是最基础的一些东西。
“据我所知,宁波作为海关要地,能出海的船约有400多艘,而你们三家就占了其中大半?”
包洋生避重就轻,朱怡成索性直截了当,要知道他身边可是有蒋瑾这么个内应在,宁波商家的底细蒋瑾早就整理成册报了上来,怎么能瞒得住朱怡成?
“这……。”三人面面相觑,朱怡成一言就揭穿了他们的底细,看来对方所图甚大,想到这无论是王樊还是包洋生甚至赵济世额头不由得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们的神情变动都落在朱怡成眼里,见此朱怡成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淡淡一笑,随后把话题扯到了其他人身上。
“于家和严家的成衣业几乎遍布整个东部,就连京师也有你们两家的分号。除了成衣业外,你们两家还做些丝绸、布匹等贸易,是不是如此?”
于茂和严治川默默点头,既然人家早都摸清楚自己的老底子了,那么再说其他也无益,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最后,朱怡成望向这里年龄最大的叶国基,这位叶家当家人可是整个宁波商界的头面人物。
“叶家以药材行起家,兼做毛皮和粮食生意,整个宁波叶家为商界楚翘,叶老先生,我这没说错吧?”
“洪爷说的不错。”叶国基点点头,他用着平静的声音道:“我叶家自前明弘治年间就开始行商,百年来经历过无数起落,后人战战兢兢,小心经营,终使叶家延续至今。其实除了药材、皮毛和粮食这些生意外,叶家还经营医馆,虽不能称活人无数,可也救了不少人。”
说到这,叶国基神色中显出一丝坚毅,他起身道:“自接到洪爷请柬,我等诚惶诚恐,说起来我们这些人只是不入流的商人而已,除了有些身外之物外并无其他,如果洪爷需我们乐输还请直接说个数字,只要我等能够承受的一切可谈,不必摆下这宴席吧……。”
“大胆!你知道这些话……。”蒋瑾闻言大怒,叶国基这个老家伙简直反了天了!居然这样顶撞朱怡成,分明就是发泄不满,试图讨价还价。
在赴宴前早就做好准备的叶国基并没被蒋瑾吓住,反而回眼望了过去,眼神中带着一丝嘲笑和不屑,在他看来蒋瑾就是一条投了贼的狗而已,你新主子都未发话你跳出来又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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