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具有源力种子的学生，利用特殊的仪器将之抽取出，卖给黑市里的商人换取高额报酬，您是打算这样做对吧？”李炎慢悠悠地问道。

一旁的林汐听得毛骨悚然。这是她闻所未闻的事，但能感觉到每一个字眼中都在渗出鲜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张浩老师，您还打算掩盖身份吗？再这样装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李炎直接打断了神秘人的话，没有再戏弄他的想法了。

对面的神秘人沉默了。片刻后面甲上翻，一张朴实无华的中年人脸庞显露。

这是一张刻满了风霜痕迹的脸，和中小城市的小公务员一样，充斥着无趣、疲乏和麻木。

张浩，高三八班军事系导师。在高三年级数十位军事系导师中，他属于那种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特点的类型。

这位导师平平淡淡地教书，平平凡凡地工作，没有什么惊人之举，亦不曾犯过什么大错。

但是谁也想不到，死寂如镜的水面下，竟然藏着名为野心的峥嵘。它就像深藏窖中的酒，越是沉淀，就越是浓烈。

李炎曾见过这位“平凡”的张浩老师，牵着他那一双未满十岁的子女，身后跟着他那温柔娴静的妻子。当时正是深春，寒漠二中的校园里繁花似锦，彩蝶纷飞。一缕缕阳光自绿叶缝隙间垂落，洒在一家四口的脸上。中年老师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那是真正的快乐。

“您是觉得，林汐她毫无背景和靠山，却拥有那般令人眼红的天赋，可以用她的命换您的前途，对吗？”

“既然您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大鱼吃小鱼，那我现在吃掉您，岂不是符合您的法则？”

除了报废出租车的燃烧声外，就只剩下李炎的迈步声。这声音不大，但就像死神的擂鼓，一击击地敲在张浩的心脏上。

照理说，拥有三阶上境修为并且披甲持剑的张浩，面对四阶源力者也是有着一战之力的，但他就是无法压制住内心中的恐惧之情。

“这……我也没办法呀！”

无法再忍受这种宛如溺水般的感觉，就好像有人用绳索慢慢勒紧你的脖子，将你缓缓吊死的一般。

张浩红着眼大喊道：“我困在这个境界太久了，我不甘心！为什么那些有天赋有家族靠山的人就能无视境界瓶颈，我们这些人就要像野狗刨食一样，一步步死命往上爬。”

“你们这些天才，有什么资格天生就高高在上？就凭你是贵族吗？”

说到最后，张浩反而冷静了下来，倒不如说是已经麻木了。

他将面甲再度盖上，符文剑器前指，眼中带着死意。

“你尽管出手就好，杀了我算你的本事。”

一股悲壮的气氛油然而生。对此李炎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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