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的身体伏在彦波希的怀抱里,抽泣不止。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在人群里始终感觉到的是孤独又孤独的。像今天这样被一个长辈的宽大怀抱相拥的温暖感觉,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真舍不得离开。
可是在父亲面前,她不能这样。怀着对这个温暖怀抱的眷恋,小纪挺了挺脊梁,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他的拥抱,保持了一点距离。
“现在就剩下一个血缘关系的确定了!孩子,如果你妈妈和我妻子真的是双胞胎姊妹,那么我,就是你的姨夫了!”
彦波希用双手拇指抹去了小纪脸上的泪,看着她的眼睛说。
他放松了她,小纪就回到了父亲身边,懂事地用手搀扶着父亲的胳膊。
“怎么确认法?”老纪虽然对鉴定血缘这件事也有听闻,但到底怎么鉴定,他当然还不清楚。
“通常情况下,是经过采集血液来辨别,但如果被鉴定者不能到场,取一些他身体上的细胞组织也行,比如头发、皮肤、骨头之类的!”
彦波希边说边思索,妻子虽然人是已不在了,好在自己还有一点对她的珍藏.....只是老纪的妻子已经失联了多年,不知还能不能......。
“到哪里去找?人都走丢了这么多年了!”老纪好无奈地说。
“你回去再找找吧!另外,还需要到你岳父母那里再了解一些你妻子身世之类的信息,这些对弄清她两个人的关系很重要!!”
“好吧,我回去就办!”
...............
彦波希的书房,灯火通明。
书桌旁,彦波希正用手抚摸着一对翠绿的蝴蝶,它们振翅欲飞的样子栩栩如生。这还是谈恋爱时妻子送给他的定情物,是她用自己的头发和着翠绿丝线编的,彦波希曾惊诧于卿卿的心灵手巧;放下蝴蝶,他又拿起一个红红的锦囊,轻轻触碰那一撮胎发,柔软如丝绒。旁边放着的小纸条上,写着“爱女蓉蓉胎发”几个陈旧的字迹。这是岳母交给他,让他随着骨灰安葬的,是自己不顾众人反对执意留下来作了念想。
这些都是彦波希的珍藏。确切地说,是妻子身体上的一部分。想不到自己当年的一份不舍,会对今后妻子出身的确认具有了特殊的意义。面对着这些“珍藏”,彦波希浮想联翩。他的心沉沉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放......
把卿卿的遗像包裹起来放好。彦波希知道,今后自己所要做的,必定是卿卿理解和支持的。他和她已无需再执念于某一种形式的承诺了。不管遇到多少麻烦和辛苦,彦波希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替卿卿找到姊妹,为她们还原身世。
尽管,还没有进行血缘关系的鉴定,但是在他的心里,卿卿的姊妹已经存在着了。他要尽自己的所能去寻找她,这也是自己对卿卿该负起的责任。
此时他又想起陪着老纪回到老家见了他的岳父母的情形,不禁唏嘘,上天对卿卿姐妹怎么会这样残忍!!!
老纪的岳父母,都是农村的老人,岳父已经八十三岁了,身子板已经佝偻弯曲了,岳母也近八十了,眼睛已近失明。这是风烛残年的一对老人,晚景的凄凉填满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经过反复的说明,老纪的岳父母终于承认女儿是收养来的。因为他们不能生养,所以才叫亲戚帮忙,从老远的地方找来的。孩子来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大概有一岁多的光景吧。当问及有没有付钱的时候,老纪的岳母回忆说是给过亲戚二百块钱。
“她小时候的东西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不敢留!只记得当时孩子的衣服都破了,小脸灰灰的,真是可怜!”老岳母回忆起来还是很心酸,“这孩子在上家肯定是受过好大的委屈的,怕见生人,我们两老像宝贝似的养着,慢慢地才好了!唉,谁知道又会.........我那可怜的孩子啊,跑到哪里去了啊,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啊啊啊.......”彦波希看到的是一个养母的老泪纵横,他心里对贩卖人口的那股子恨意,在他们面前偃旗息鼓。
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彦波希给那老母亲看了看眼睛,对他们说:“应该是白内障,到县城的医院手术很容易就能治好的!老纪你要带她去啊!”
“嗯,我会的!”
临走的时候,彦波希把一千元钱交到老人的手里,对她说:“手术前先买点好吃的增加营养!”
老人说什么也不要,彦波希好说歹说,她才收下。
“谢谢您!”小纪代替老爷姥姥道谢,彦波希又嘱咐她“如果治疗方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就给我打电话!”,想了想,又对老纪说,要尽快和你岳母说的那个亲戚联系上,或许能知道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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