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战战兢兢,颤抖着接过汉节,瞧见了汉节上的诏令,以及张封的名字,又见李敢、张封长得虽丑,身形却是长大,自有一股凛凛杀气,遂深信不疑,忙拜倒在地,连声道:“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得罪将军了!小人虽孤陋寡闻,却也听说耿将军坚守疏勒,与匈奴大小上百战,啖匈奴肉,饮匈奴血,丝毫不惧,誓死不退,此番壮烈,惊天地,泣鬼神,凡我大汉子民,听了莫不振奋人心,视耿将军如天神呐。今天我们成群结队,名为犒军,实是来看看我大汉勇士的丰恣啊!”
文绉绉一番话,张封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那边,李敢叫道:“老儿,还有酒肉吗?”张封回头一看,那一盘香喷喷的牛肉早不见了踪影,酒坛倒扣在地上,不禁勃然大怒:“李敢,你不够意思!趁这老儿纠缠我,竟将酒肉吃尽,怎么不留点给我呢?”
李敢挠挠头,尴尬笑着:“兄弟,对不住了,这酒肉嘛,实在太少了,我这肚子还没填饱呢?咱再去弄些过来嘛。”
“哼,人都走光了,到哪里去找呢?”原来,那些人簇拥着耿恭,潮水般退去了,只老头跌坐在地上。
老头见两个争吵,劝道:“两位将军,到我家去吧,我家虽穷,但美酒好肉,要多少有多少,任你吃个够!”
李敢、张封脸红耳赤,听了老头的话,异口同声道:“那太好了!走、快走吧。”
老头缓缓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前头带路,七兜八拐,过了许多亭榭楼台,在一家屋檐高挑、壁墙危耸的楼前停住,只见红色的拱门两侧,龙飞凤舞地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故作轩窗掩苍翠,下联:要将弦诵答潺湲,却没有横批,单单写了两个字:吴府。
李敢在对联前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张封不禁笑了:“我的哥,谁不知你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现在却来装什么蒜!”
李敢脸一红,道:“哥哥平时,总要我们多读书。我虽然不认识它,可它认识我呀。我站在这里,闻闻墨香,也是好的!”
这时,走出一个仆人,穿一身绿,恭恭敬敬道:“老爷回来了。”忽然看见了李敢、张封,吓得“啊”了一声,转身就走。
李敢呵呵大笑:“我的儿!我们又不吃人,这么怕做什么?”
老头忙道:“凡夫俗子,见短识浅,不识将军天颜,冒犯了将军,勿怪勿怪!”
李敢、张封听不懂这话。张封扯开嗓子喊:“老头,不要啰嗦了,快点让我们进去,好吃好喝的,摆上一桌,今天我要和哥哥不醉不归!”
“好好好……”老头陪脸笑着,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可神色之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他转头对仆人说:“快去备席,愈丰盛愈好!”随即又压低声音:“小姐呢?她、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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