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鼻子、嘴都有影子,但都没凸显出来,只有那种影像在。要不是桌上的小厮,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光看这脑袋,楚言觉得他就要叫了,太恐怖片。
“……”周子明闻话,手一顿,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拿起另一只,再细细给面皮定定妆容。
这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周子明拿起钝刀,慢慢研究眼前的五官三庭,沿着眼角,极其慎重的割下第一刀。
他的呼吸都静止了,陈恕也如此,甚至把脑袋凑上去,看周子明凭着烛火,割开眼角第一刀。
沿着眼角的线,刚刚好的一刀。
周子明呼出口浊气,轻轻按着他的眼,慢慢把他眼睛周围的面皮全割走。
再对准右眼,第一刀下去,周子明仍十分谨慎,但好在顺利。
两只眼出来,楚言憋住呼吸,凑近看了一眼,看看他眼睫还在不在。
陈恕把他脑袋打过去,骂道:“你挡着我光了!”
楚言:“……”
眼睛虽是心灵之窗,但眼睛附近的面皮不割走,周子明便看不清或者看不到。是以闭眼间的眼皮如何处理,他得在最后细细观这人的肤色,眼皮纹路,再给自己手动画上。
再来就是“嘴”
嘴要说话,蒙着是不可能的。周子明再在他的嘴角四周划下一刀又一小刀,让他的嘴唇露了出来。
这样一副面皮有了大致的雏形。
他再细化,让眼角和嘴角周围的面皮贴合无缝隙。
这又是一个漫长时光。
周子明除了时不时朝筛子里换工具,便一直垂头以大家雕刻的慎重态度刻画面皮。
陈恕原先也目不转睛,但看到这会,问了句:“这样还要多久?”
周子明道还有一炷香,他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倚在旁边床榻上假寐了这一炷香。
而楚言虽手酸脚酸,但早已学会忍耐,你忍过这一时也就忍过,你不忍回头你会想,这未必你不能忍。于是他忍着,继续看他在这人的脸上做细化处理。
一炷香后陈恕起身,周子明正在揉他小厮的脸,力气的大小可从小厮面部的活动看出。
陈恕好奇问道:“这是为甚?”
刚好不容易细化好的,怎么又要破坏?
周子明道:“我在给这面皮做活动,它将来要笑,要愁眉苦脸,什么都要会做。”
楚言在旁打了个寒颤,瞌睡都赶跑了一些。
周子明揉完小厮的脸后,又按照原先,拿起那些工具,开始在他脸上重复一遍。
陈恕在一旁看着,半夜三更,一时寂静无比。
快要天亮,鸡鸣声都仿佛能从远处听到,终于也听到周子明主动说的一句:“快好了。”
他从筛子里拿出那个没开封的膏药盒,食指和中指抹出其中透明的膏药,把它细细抹在眼前人的面皮上。
楚言站了一晚,开口,嗓子竟不知不觉哑了,他问道:“这是什么?”
楚言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说草药味又不太像的难闻的气味。
周子明道:“这是给面皮做长久固定不脱落,防它生褶皱的。”
他把用处说出来,也没跟他多道这东西怎么做的。
陈恕道:“你有空跟我说说这怎么做的吧?”
周子明看向他,犹豫了几秒,道:“好。”
“你可把这整个法子都告诉我,我起了兴趣,不定我日后也要这么来一招。”
陈恕笑,笑意不达眼底。
楚言看见,觉得这真是门邪术。
这无色的膏药要敷在脸上少说两个时辰,天还未大亮,就表示着他们还能睡一会。
于是乎,陈恕不客气,无招呼的自己上床入睡,周子明就趴在登上,在小厮的腿上入睡。楚言两厢看了看,丢下筛子,往墙角一缩,眼皮沉沉的睡了一觉。
…………
待楚言再醒来时,周子明正收拾包裹打算走。楚言眼睛一瞅,立马爬起身,问道:“你做好了?怎不喊我?”
你想一个人走?
陈恕在后,替周子明说道:“做好了。你师兄怕你太累,不忍叫醒你。”
楚言问道:“面皮做的如何?我可能看看。”
周子明只好把面皮从包裹里拿出。
软的,有韧性,是楚言的第一感官,韧性是从他抖落中看出的。
楚言又问:“我可摸一摸?”
周子明不好说这傻孩子,我们可以回去摸。这都何时了,万一从这出去被过路人发现怎办?但又不好拒绝,怕后面的陈恕多想,以为自己要避讳他,是以只能乖乖递给楚言,让他兀自再感慨一阵。
楚言颤巍巍的想接过面皮,但临到手上,他把手上的汗急忙擦了擦。这差点导致面皮掉下。
楚言接过面皮,手感有一丝冰凉,倒还舒服,就跟,真的人在这初春放外面晾了半天,那皮肤触感一样。
楚言开始欣喜,再摸两下,就有些渗的慌,便还给他。
两人向陈恕告别。
陈恕对周子明道:“明日晌午饭后,我来你房间找你,你做好准备。”
周子明点头,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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