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见温体仁反水,自知此事已无力回天,从怀里掏出另一本奏折,上前说道:
“启奏陛下,臣在内阁与户部、兵部、工部共同核算了万历四十八年、昌泰元年的账目,去年岁入五百八十三万零二百四十六两白银,支出六百零八万六千六百九十二两白银,赤字二十五万六千四百四十六两。
今年辽东要用兵,需要追加军饷一百五十万两,神宗、光宗的陵墓还未建造完工,需要五十万两。臣担心赤字亏空难以补齐,请陛下明示。”
左战见蛇已出洞,想拿赤字来要挟自己,心想今天不露两手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大声说道:
“难为叶爱卿了,才做了几个月的次辅就对朝廷的流水账如此清晰,可见朕没用错了人。神宗皇帝在位的四十八年里,朝廷岁入和岁出都在四百万两左右。万历四十五年,岁入是三百八十九万两,岁出四百二十一万九千零二十九两,叶爱卿可知为何万历四十八年岁入会突增二百万两吗?”
叶向高没想到小皇帝对朝廷的财政收支情况如此清晰,更不知这多出来的二百万两白银是怎么回事,暗自捏了把汗。此时他很理解跪在地上的温体仁的心情,只能狡辩道:
“臣入阁不久,只审核了去年的账目,盘算今年的收支情况。圣上博闻强识,微臣自愧不如,请圣上明示。”
左战心想你别装孙子了,今天非要痛打落水狗,要不然主少国疑,你们这群人还要起别的幺蛾子,厉色说道:
“万历四十八年朝廷在辽东耗费巨大,皇爷爷才下旨重开矿税,平衡收支。昌泰元年父皇废除了矿税,朝廷的岁入减少,这才造成赤字。今年要对辽东用兵,军饷有增无减,定陵、庆陵还未完工,也需要追加银两。
昨夜朕召见钦天监,北方有妖星闪亮,南方天象黯淡,推测今年关外将有一场恶战要打,关内也将再次出现天灾。叶爱卿除了发现赤字亏空,难道就没有应对的方案?”
左战连续发问,纵使叶向高老成持重却也百口莫辩,连忙跪地磕头道:
“臣万死不敢辱没先帝,一切全凭陛下定夺,臣愿效犬马之劳。”
身为明朝第一泥瓦匠的方从哲见状,和稀泥的说道:
“圣上息怒,老臣承蒙先帝和圣上的信赖,忝居内阁近十年。如今朝廷出现赤字,老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圣上责罚!”
左战见方从哲愿做背锅侠从中调解,知道重新增设矿税、追加商业赋税有戏,暗自窃喜,假装严厉的继续问道:
“你们给朕捅了这么大个窟窿,问责自然少不了,但眼下朕要的是解决办法,阁老说说这两笔开支该从哪里出呢?”
左战去年九月份就制定了以辽养辽的战略,将辽人精壮编入铁骑,其家属按人头分发土地、粮食和农具,在关宁锦防区大量屯田拓荒,解决辽东的军费和流民安置。为了最大限度的安定辽东,第一年的费用由内银调拨,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至于神宗和光宗陵墓修建和陪葬用品,考虑到多年以后有位郭姓盗墓贼,左战根本就没打算真正的厚葬,除了他们随身的衣物、用具外,其他全部使用仿制品。另外在神宗的陵寝下又挖了一层,放置他与两位皇后的遗体,上面找了几具死囚来替代。
这些事都是左战秘密进行的,方从哲哪里知晓,回答道:
“目前全国人口有一千多万户,田地有一千一百六十万百亩,在不追加赋税的情况下能收齐四百万两白银。若要解决二百万两的赤字,老臣苦思冥想也只能重开矿税,增加商人税。”
方从哲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群臣的反对,礼部左侍郎钱谦益说道: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先帝在位时下旨停止收取矿税,并禁止向商人增加赋税,此举朝野欢腾,无不对光宗拍手称赞。如今要违背光宗的旨意,将来你如何面对先帝?”
钱谦益这贼人说的很狡猾,竟然拉出朱常洛挡枪,还趁机捅了浙党一刀,正自鸣得意呢,突然发现左战正在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慌忙收敛了情绪,俯首跪倒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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