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定的箫声静了,整个庭院也静了,就像突然从闹市走到了深山一般。
只是此刻,整个司马府静的吓人,之前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却宛若厮杀过后的战场,堆着数百人身。
姬钰直直地看着隋定,眼光就像剑刃一般,随时都可能刺进隋定的心窝。
姬钰他不懂,他实在是不懂这个斗笠男人是如何做到的,一件玉箫,竟有如此杀伤力,堪比一只强劲的军伍。
姬钰凝重的眉头,想要透过隋定低矮的斗笠,看穿后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在选徒考核以前,姬钰对隋定是淡然而轻视的态度,那么此刻,他便将隋定视为足够威胁秀云城乃至整个随国的头号人物。
他此刻最为担心的是这些躺倒在地的人,有没有性命之虞,如果这个戴斗笠的人,以选拔传人为幌子,行杀人之实,那么此计实在是歹毒非常。
要知道,参加此次赏剑大会的人数接近五百,而这些人要么是秀云城青年才俊,要么是秀云城达官显贵,其中还包括三十余位有名的相剑大师以及十余位秀云姬姓大宗的铸剑师!
这三个方面,无论哪一面死在了隋定的毒计之下,都将动摇秀云城的根基,甚至动摇随国的国本。
而且,目前是随国的厄难之秋,前者楚国大军围攻秀云城,虽然随国割地以求和,度过了此危机,但危机四伏,整个随国不得不厉兵秣马,整备军装。
他姬钰本想经过一段时间修正,然后再广纳贤才。在此次赏剑大会之前,他便听闻唐国有一奇人,耕田种地犹如神助,甚是快捷,而且御牛有方,他甚为崇拜,便想在大会结束后即刻差人去拜请。
一方着手广备粮草,一方整备战马、皮革、剑器,但哪成想,今日酿成大祸,使得整个秀云城的青年才俊、各级官吏都陷在了这场大会上,而且数十名姬姓宗族之得力铸剑师也陷在此地,如若秀云城的国本真个被这斗笠人戕害一通,那他姬钰即便拼了身价性命也其罪难赎。
姬钰心急如焚,但却保持足够的克制,他在等。
女儿姬雪缘右手掩着稣唇,她是第一次看到数百人横陈在地,而造就这一切的竟然是一杆短箫。
她虽然看不到隋定的面目,但却被这个人的能量所震慑。
姬无惧与有名氏二人,扒在案几上,虽然还有自制之力,但撕扯的头疼令他们难以支撑起身子。
隋定扫视了整个庭院一圈,径直走在了姬钰跟前,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幅有些许苍白的脸,眉宇间沉重之色甚浓。
他冷冷地看着姬钰,而后者也含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姬钰终于等到了。
隋定手中拿着玉箫,示意给姬钰看,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玉箫,亦不甚名贵,不到两尺长。
隋定的意思,姬钰明白了,他的心也放下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请贵小姐帮忙唤醒众人吧,方法二位应该十分清楚吧。”
隋定对着姬钰跟姬雪缘说,说完又将斗笠戴了起来。
这边姬钰示意女儿去将众人唤醒,而自己因为之前的心惊,实在是有点口渴了,便将案几上的茶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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