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心中一喜,咧着阔口,憨憨一笑,“宗主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天仙一般,令我心动不已。”
吕婉兮文武双修,乃博学之士,自能听出此语的精妙之处,微微惊讶。
崖上文修之士也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月之朦胧高洁,雪之轻灵雅致,亦如吕婉兮清冷绝美的身姿。
“可惜啊!”
王维叹息道:“宗主美则美矣,只是容颜太冷,如万年冰山一般,看久了心也会冷。临死之前,若有幸得见宗主一笑,虽死无憾!”
话落,断崖寂静无声,只有满山的红豆,在烈日下,散发着红光,璨如星火。
众修士的表情十分精彩,一会儿看着王维,好奇他怎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敢调戏吕宗主,真是找死!一会儿看着吕婉兮,也好奇吕宗主的反应,是赐他一死呢?还是赐他一死呢?
不管怎么说,笑是不会笑的,宗主从来没笑过。
吕婉兮果然没有笑,却也没有恼羞成怒杀了他。
王维欣喜,继续放肆地试探,“吕宗主,自从见到你,我便心生爱慕之情,只是天上地下,人魔两立,我不敢奢望能得到你的垂青,但在死前,我希望你的笑容能为我绽放一次,只一次就够了。”
“小魔崽子,你也不照照镜子,竟然想得到吕宗主的垂青,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秦苏嘲笑道。
旁边的门人弟子也跟着大加嘲讽。
“不自量力!”
“没错,吕宗主可是纯阳真人的掌上明珠,宋国四大美人之一呢,他算什么?”
“传闻吕宗主一直醉心修炼,对任何男人都不假辞色,怎么会对一个魔崽子笑?”
王维没有理会他们的聒噪,见云上美人儿没有反应,不恼反喜,方才他胡言乱语,是为了试探她的耐心;他自言无辜,是为了唤起她的怜悯;而他抄袭了曹子建的诗文,是为了刷她的好感。只要这女人不动手,自己便还有一线生机,这就是向死而生。
“宗主端庄矜持,吝惜笑容,我不敢奢望。”
秦苏嗤笑一声,“知道就好!”
王维收敛起了脸上的嬉笑,神情一片肃穆,“既然宗主不愿笑,我希望可以换一个心愿。”
这便是以退为进之计!
吕婉兮没有回应,脸色清冷如霜,似乎没有变过。
他拱手施礼道:“我乃圣子,不想暴尸荒野,希望宗主能赠下一袭披风,作为裹尸之物,这是我临终心愿,望宗主成全!”
屡次变身,他身上衣衫褴褛,只剩下几片遮羞之物,这种请求倒也合理。
秦苏冷笑一声,“死就死了,要求真多,吕宗主的贴身之物岂能给你糟蹋。”
众人与他看法一致,对待一个魔族,他们吝惜任何一点善意和怜悯,更何况是女儿家的衣物,更是不可能。
王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是关键一步,希望能有奇迹。
“银屏!”
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忽听吕婉兮轻吟一声。
“宗主!”
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子应声而出。
“把你的披风给他!”
“是!”
“多谢!”
王维心中惊喜,连连道谢。
他接过披风,仔细地看了看,披风白锦衬面,绣着祥云花纹,里面还有夹层,做工精致,纹路细密,非常结实。
嘿嘿,降落伞到手了!
王维绑好披风,盯着飞剑后退了几步,见飞剑没有继续前进,心中暗喜,他站在崖边向着远处张望,寻找着跳崖逃生的方位,不过,在别人的眼中,他似乎在留恋这山山水水。
“小魔崽子,你想跳崖自杀?”秦苏问道。
王维淡淡一笑,“作为一个圣子,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吗?”
秦苏笑着说,“当然可以,圣子请便!”杀害魔族圣子,必然会遭到魔族势力的报复,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王维转过身,抬头望着云上美人儿,说道:“多谢宗主赠袍之恩,作为回报,我愿为宗主吟诵一首诗。”
“哈哈!诀别诗?”秦苏大笑道:“魔族人不修文道,竟然也会作诗?”
“诗词,小道尔!”
“哈哈,大言不惭,我大宋文修擅以词曲入道,唐国文修专以诗歌入道,诗词皆为大道,你孤陋寡闻,竟把诗词看作小道!”秦苏鄙夷地摇了摇头。
王维没有反驳,看着满山的红豆,却不知道那位与自己同名的大诗人是否做出了此诗,想了片刻,决定还是冒一次险,要是一会儿跑不掉,死翘翘,谁还顾得上抄袭的问题?
“快点!你到底会不会作诗啊?”秦苏不耐烦道。
而众人也面露鄙夷,一个生长在西南深山中的小魔头,能做出什么好诗?丢人现眼!
王维走到树下,摘下一粒红豆,用一种哀伤的语调缓缓讲起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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