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宁心想自己这些年结的怨还不少,而许竟离绝对是其中一个。说起这人她也实在是无奈,因为输不起连雷火珠都用上了险些要了她的命,她只废了他一条手臂,还亏了呢!
许玄度的控剑能力可比许竟离那菜鸟熟练多了,穆长宁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用力咬一口舌尖刺激着自己集中精神,穆长宁眸中紫意微闪,神识一凝对准对方的神识奋力冲去,许玄度霎时闷哼一声,脚步不稳向后退去两步,令人头疼的剑势刹那散去,穆长宁也重获自由。
以自己能力对付许玄度讨不到好处,她也没这么想不开凑上去找虐,而且许玄度真要拿她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在听风谷下手,穆长宁只盼着早早摆脱他。
趁着许玄度因为神识攻击短暂眩晕的当口,穆长宁毫不犹豫地使出剑诀,九把灵剑就位,蕴含破军之威,横冲直下。
许玄度依旧面无表情,手中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所有的灵剑都化作点点灵光消散,而那凛凛剑势,亦被他化解于无形。
穆长宁微怔,未待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手上一麻,不知何时一粒石子打到她手腕上,她原先抓着的重剑亦被松开坠下。
许玄度就这么站着和穆长宁对峙,不再有其他动作了。
二人之间静默了片刻,许玄度嘴角轻扯带着不屑,冷冷哼了声:“连剑都拿不稳。”
留下这么六个字,许玄度转身就走,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穆长宁既莫名其妙,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揉了揉依旧发麻的手腕,看向落在地上的重剑,抿紧了唇。
连剑都拿不稳……
是了,在玉兰城,燕太清的重尺能让她拿不住剑脱手飞出,而刚刚许玄度只是用了颗小石子,她的武器就脱离了自己的手。
对于剑修来说,剑就是和双手一样重要的东西,没了剑,便相当于自断一臂。今天是许玄度没用全力,又手下留情,但若对方当真心怀歹意,回头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虽然没打算以剑入道,但毕竟是将剑作为自己的武器,眼下看着连武器都拿不稳,又如何能在剑法上有所突破?
穆长宁心中一叹,盘膝坐在原地开始冥想,将方才和许玄度的这一场打斗原原本本在脑中重新过滤了一遍,既是学习体会对方的控剑控势方法,也是从自己身上找出不足之处。
修行是一个学习成长的过程,一遍遍地否定自己,再一遍遍地完善自己。
她不是要去学许玄度的使剑方式,那是别人的,不是她自己的,她要做的,是能从人家身上找到改善自身的灵感。
一个多时辰下来,穆长宁在自己脑中演练推算好几遍那一场对决。
她的剑法,只见其形,不见其意,纵有其势,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击即碎。所以在许玄度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而相反的,许玄度对于剑势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能在自己的剑势范围内形成一个域,这块域就是他的主场,而对方的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一举一动逃不过他的眼睛。
许玄度的剑势跟许竟离相同,在于一个“困”字,而“困”演变到现在,又似乎在这基础上更深了一层,若说用什么来形容,穆长宁觉得“控”字更贴切。
绝对的控制,玩弄人于鼓掌之间,令对方毫无反击之力。
难怪是剑痴,难怪都说许玄度是苍桐四杰中实力最强的那个,光凭这一手剑法,就甩了别人几条街。
穆长宁自觉收获了不少,一边细细回味,又一边感悟自己的剑势,改进不足。
她没去细想许玄度出现在听风谷的原因,横竖她肯定这人绝不是来报仇的,然而当第二天许玄度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一声不吭直接动手的时候,她又不确定了。
这次穆长宁倒是牢牢握着剑没让他打飞,可这次飞起来的不是剑,是她这个人了!
提防着许玄度的一手剑诀,却忽略了他的拳脚功夫,直接被一脚踹在胸口飞出去了。
力道还掌握地该死的好,没有伤筋动骨,但是真疼啊!
妈蛋,小笼包都要被踢扁了!
许玄度依然一脸面瘫样,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愚蠢!”
穆长宁:“……”
这种事接下来就没有断过,几乎每到这个时辰,许玄度都会来找她打一架……不,应该说是来揍她一顿,偏偏每次分寸都拿捏地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她受什么重伤。
师父又让人送来了一堆药材,都是供疗伤之用的,配合着先前的药浴,第一天被揍得爬不起来,第二天又能生龙活虎。
穆长宁抽了抽嘴角,大概知道这货是谁派来的了。
可是师父啊,有你这么坑徒弟的吗?你这是知道我跟他沾亲带故地有一点恩怨,特意派他来公报私仇的吗?
再一次被打趴下的穆长宁泪流满面地想。
不过吐槽归吐槽,穆长宁还是挺珍惜跟剑痴对练的机会的。虽是单方面被虐,但打着打着大约是真的被打出点经验来了,不仅全身抗击打能力大幅度提升,就连使剑也愈发熟练了,对剑势的领悟逐渐加深,从一开始的无力回击,到后来能在许玄度的控制之下坚持一息、两息、三息……
三个月后,已经能跟剑痴对抗一刻钟的穆长宁再次被一脚踹飞,利落地在半空一个后空翻,轻飘飘地落地,揉了揉胀疼的胸口。
许玄度冷冷瞥她一眼,哼道:“花拳绣腿。”
“……”
望穿不忍直视地啧啧称奇:“这男人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虽然你也算不上什么香什么玉,可好歹还是个妹子啊!”
顿了顿,望穿摇摇头满是惋惜,“本来还好歹有点起伏,现在……啧,一马平川啊!”
穆长宁脸色顿时一黑,这个满脑子颜色的小流.氓!
切断了和望穿的联系,见许玄度转身又要离开,穆长宁赶忙上前几步,道:“多谢许师叔这些日子的指教。”
许玄度停下来淡淡看她一眼,随后连目光都懒得施舍给她,道:“又不是为了你。”
穆长宁一愣,讪讪摸了摸鼻子。
老实说,虽然这三个月每天都能看到他,但看这么张娃娃脸总是面瘫地端着,连多一点的表情都没有,她还真觉累得慌。
她不知道许玄度是天生就这副鬼样,还是只单独针对她一个人,穆长宁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开诚布公谈一谈,比如许竟离的事,免得横生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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