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运钞车马上就要到达第一个储蓄所之际,突然车身晃动了一下,随即向前滑行了一段就停止下来,惹得开车的押钞员怒骂道:“妈的,熄火了,估计出了什么故障。”说罢他将车熄火,又掏出上头配发的对讲机,准备向总部求援,押钞员有规定,不管发生任何情况,押运途中不能半路下车。
他正要按下对讲机按钮的时候,一直坐在副驾的那个押钞员,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他,在他还没有说出话来,瞳孔吃惊放大的时候,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听到枪声,一直尾随在运钞车后面的张子荣一行人立刻冲了上来,在那个押钞员的帮助下,打开车厢门,迅速将里面一箱一箱的钞票扛到他们的车上,随即立刻扬长而去,全过程只有几分钟。附近的路人全都看傻了眼,直到好半天以后才想起来报警,而这时张子荣等人早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坐在车内的张子荣特别嚣张的掏出一支烟,旁边立刻有人给他点上,他惬意的猛吸了一口,对着车内的手下们说道:“等开到约好的地方,接上老二和疤子,我们就往津门方向开,到了码头就有人接我们出海,等出了海,以后过的就都他妈是好日子,这么些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一众劫匪都随着开口大笑,笑声十分的刺耳。
一个劫匪还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他旁边的人更是嚣张的打开一箱钱,抽出两捆撕开扎钞纸,将车厢门打开一个口子,双手用力一扬就把手中的钱都撒了出去,看着大街上的人们上去哄抢,发出得意的笑声。
张子荣眼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阻止,他们干的毕竟是掉脑袋的勾当,有乐子就随他们去,顺便还能缓解一下压力。他对自己的整个计划充满了信心,此刻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他在老山战线阵地上,听从连长指挥,在四处轰鸣的炮火声中前去侦查敌情一样,都是刀尖上跳舞。
那次他们班一共消灭了十三个越南猴子,也折了六个兄弟。
想到这儿,张子荣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眼角竟然有了一丝湿润。
他突然陷入一阵恍惚与回忆当中,在脑海里他仿佛看见了当年战场上同一个班的兄弟们,大家每天一起晨练一起站队列唱响军歌,每天在隆隆的炮火当中躺在同一个战壕里,向着无处不在的敌人射击,还有那每收复一片阵地以后大家抱在一起爽朗的笑。
那时候没人在乎什么升官发财,在乎的只有自己活着,还有身边的战友是否活着,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场打了十八天的血战,在成功收复了老山以后,他哆嗦着掏出之前连长颁给他的三等功军功章,轻轻抚摸着,鼻涕眼泪俱下。
那上面,有着一枚鲜红的国徽。
战争结束后,他再一次来到MLP县老山脚下,中越261号界碑,将那枚军功章轻轻埋在了界碑下面的泥土里,抬起头凝视着界碑,庄重的给界碑上的国徽敬礼,站姿笔直,双眼饱含泪花。
脱下军装那之后的一转身,谁想到多年后的自己竟是这般情景?望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早已不是当年战场上那些兄弟,尽是些土匪和歹徒,而他是匪首……
意识到这些的那一刻,他头痛欲裂,早知如此当年或许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死在老山那秀美的原始森林当中。
可眼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要么逃亡国外下半辈子荣华富贵,要么被警察打死在这里,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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