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是伪造的不假,可密信上头的王印是真的。那副帅聪明得很,作假王印必定瞧得出来。孙九芳奉师命到天津城时的那副图,就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王印图,交由府上的那名老仆雕刻成型。
造王印难,造个印子总是简单的,红砂一盖可不就完事儿了吗?
住在云府上的一夜,孙九芳拿着临行前少爷送出的郭府家书,仿着字迹与二爷两人写出了几封真假难辨的逆信来,盖上假印,带回盛京。
陛下的计划自然是天衣无缝的,若非事先察觉有所防备,这一番必定有口难言。家书就是云府的筹码,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决定了是否能够绝地反击。
德云书院声名在外,大先生又是举足轻重,二爷与堂主平定西北功不可没这众目睽睽之下验明了家书王印有假必然激起众怒。
陛下就是有心降罪也无计可施,最要紧的是那收买南境军副帅的书信本就是假的,陛下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冒险一时,再验密信。否则,无论结果如何,百姓心中都烙下疑心,这不明不白且没有结果的怀疑可远比真相更深入人心多了。
这一局,赌的是圣心。
赌皇帝愿不愿意用百姓的怀疑与后世的猜测来换取云磊性命。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躲过这一劫也不能高枕无忧,二爷要的只是清白,从此以后朝堂风云再与他无关。
或许他该学学九芳九良还有老秦也成,他们都远离是非纷扰,没那么多的情非得已与无可奈何,只管做自个儿想做的,选自己想选的。
就说周九良吧,别人出门有人追着捧着这心里头指不定多高兴多得意呢,遇上了那些个儿倾心的姑娘那都是轻声细语捧着的。他啊,甭说捧着哪位姑娘,没事儿压根儿就不出门,一出门必定是设教坛还赶着回家吃饭。从不勉强自己。
再学学九芳,每日闲茶清酒,时常诵经拜佛祈愿阖家平安,做个潇洒的俗生信徒。
但这人活于世总有个例外的时候,哪有人一生随心肆意,百年过得犹如一日。
周九良的孟哥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秦霄贤的玉溪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孙九芳的董屺如果不在了,那他就亲自去把人带回来,无论如何留在身边儿。
没有责任与担当,没有无奈与牺牲。
他说的:孙家和她,我都要。
从前他们只觉得师父是个传统老派的人,书里写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他们心里头就是说师父的。
后来,西北nn,南境守卫权,盛京内乱,一桩桩一件件都逼着孩子们在心头好与家国道之间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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