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风大浪,小场面自然从容不乱。
太皇太后柔笑在唇:“好啦皇上,火气收一收,偌大的后宫哪里没点是非?天子只有一个,她们这些后宫女子对您的恩宠,自然看得重些。”
扫过在场诸位,继续发话到。
“起来吧荣妃,老跪着怎么说话?多糟怨。还有你,丫头,也别老跪着;地板凉,年纪轻轻地落下什么病根,老来跟哀家般遭罪就后悔莫及了。”
我与宋小钰同谢:“谢太皇太后恩典。”
第一次,我和宋小钰这般默契十足地,叩谢到圣恩。
“皇上,这丫头就是你月前新纳的美人?走近些,哀家倒要瞧瞧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胚子,能让皇上魂不守舍的。”
太皇太后这话虽听着随和,可我半点不敢掉以轻心。她可是这北燕后宫资历最深的女人,看过三代君王变迁熬到如今这个位置,手段自然高明着。
拿捏好规矩和合宜的庄重,走上前的我,再次跪在太皇太后跟前,抬起头。
“果然是难得绝色。”把戏端详了我一阵,听不出好坏间,又闻太皇太后略惊疑地问到:“咦,你这小脸怎么红红肿肿的?”
“是她不小心撞的。”
蓦地,慕容曜紧张地帮腔到,可我却突然察觉到太皇太后眼中一丝不悦。
他虽好心,却无意间犯了她老人家心中的禁忌,我立刻抢过话来补救。
“是贱妾冒失。之前瞧见皇上书阁那本名家抄录的华严经,动心间,想借来参阅临摹;不想登高爬梯间,一个不留神摔了个狼狈,撞了脸,此时倒让太皇太后瞧了贱妾这不庄之貌去。”
太皇太后半信半疑:“噢?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倒是个向佛之人。”
“太皇太后折煞贱妾了。您为皇上吃斋祈福这么些年,宫中人人看在眼里,也敬佩在心中;贱妾不过求个心安而已,若说对佛法精深程度,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她老笑得慈祥:“心安好啊。心定了,人自然多安宁。”
一番晦涩的训诫,太皇太后伸来手,将我扶了起来。
太皇太后询问:“听说今儿一整天,你都呆在皇上这昭德殿中?”
“回太皇太后话,是的。”
起身的我,谨慎对答到。
“皇上说荣妃娘娘小产的事,也忧及了太皇太后您的心,遂命贱妾在此抄经百遍,好在佛祖跟前讨得恩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慕容曜顺势帮腔:“祖母您也知道,抄经祈福讲究心诚,心静,半点干扰都是对佛祖的亵渎不敬,且孙儿手中多有奏折需要批阅,繁重间,也不待见有人打扰;故今日荣妃三番两次来,孙儿脾气急了些间,才差人将她挡住。”
慕容曜也是个编书圆事的好手,虽我不知太皇太后信了多少,但眼下至少,堵住了宋小钰的嘴。
“你们俩倒是有心了。”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抚了抚慕容曜的面颊。
“你阅你的奏折,她抄她的佛经,两件事非要凑一块,皇上不怕互相影响?”
慕容曜笑中带羞:“今天是个例外。淳元她拿不准祖母的喜好,所以朕允她留在昭德殿,不时给她个建议参考,互相间并不干扰。”
说着,慕容曜趁起身,疾奔走到我抄经的书案间,取来事先准备好的佛经,献宝似的奉在太皇太后面前。
“祖母你瞧,她这字,朕也得逊色三分。”
我陪笑在侧,不知如何搭话。
“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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