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禾曦走后,拓跋琛才正色道:“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馨的脸色惨白,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异中回过神来,她忙扶了琉璃的手,缓缓的跪了下去,鬓边簪的正是重阳那日,拓跋琛赏赐的那株嵌了七彩琉璃珠的凤簪微微的折射出潋滟的光彩来,她道:“陛下下令停下修整,臣妾却不想淑妃突然前来,说是有话要同臣妾说,臣妾也觉得奇怪,才请了安,淑妃便自己朝着后面倒去,然后诬陷臣妾”
她声音哽住了,但是纤细洁白的颈,已经挺得笔直,似乎一柄刚硬却易折的匕首,兰馨的声音轻轻巧巧的传过来,她一手扶在腹部,站在了拓跋琛的身边道:“皇后姐姐这话,妹妹却不赞同呢,淑妃自从怀孕一来,便极其的小心,前些日子山中有雨,她可都是小心翼翼的闭门不出呢,又怎么会自己跌倒?”
兰若知晓兰馨一直在找机会落井下石,希望有机会便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她又怎么能随了兰馨的愿望,于是朗声道:“正是因为本宫知道她对这个孩子的看重,才好奇她为何会为了诬陷本宫从而做到如此陛下臣妾伴您身边已久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再清楚不过,陛下,臣妾冤枉。”
她一双眼睛满怀希冀的看着拓跋琛,神色恳求,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是一个女人,只希望博得夫君的信任。
兰馨只是冷眼瞧着,将心底的喜色死死的压了下去,场中有一瞬间的死寂,半晌才听见拓跋琛的声音,近似冷酷的道:“就是因为朕清楚你的为人,皇后,你别忘了,为何朕让你们来行宫暂住,那是朕的孩子,你当真不该如此,此事,回宫后朕会好好的查,在此之前,皇后还是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凤撵中吧,琉璃一个服侍在侧便可以了。”
兰若神色变了,这是要禁她的足,她高声道:“陛下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便禁臣妾的足,臣妾冤枉。”
“皇后,朕是天下之主,也是你的夫君,朕禁你的足,总比将你交给慎刑司好吧?”
拓跋琛的眼神中隐隐的透出了失望来,兰若触及,只觉得那失望似乎是一柄利刃划破了肌肤,渗出了了鲜红的血来,刺骨的疼痛。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底有汹涌的泪意,她想质问,想说什么,却终于碍于自己皇后的身份将一切不合时宜的举动全都压了下去,她礼数周全,拜倒道:“臣妾遵旨。”
四个字好像是一道沟壑,将她和那些昔日的恩情全部都划清了界限。
此时,许晴儿的软轿中,禾曦忍着泪,将许晴儿的衣衫一点一点的褪去,如意从轿撵外地进来一碗浓黑的难闻的汤药进来,道:“小主,这是陆太医送进来的催产药,说是能尽快的帮助淑妃娘娘引产的。”
禾曦接过来,那药碗温润的触感,让禾曦觉得自己好像是回过了神一般,她凑到了许晴儿的身边,拿了轿撵中一个小小的软枕,垫在了许晴儿的头下,道:“来,将这药喝了”
许晴儿浑身疼的没有一丝力气,她道:“姐姐,我终于终于能给我的孩子报仇了”
禾曦捻起了银匙,道:“你实在不该如此冒险,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还有一句话,禾曦没有说,那就是,就算是她这般做了,皇帝也未必会把皇后怎么样,因着皇后腹中的孩子,也因为皇后的家世,但是,这个时候,只有让许晴儿以为她的谋划会成功,她才会有坚持下去的希望。
许晴儿微微的笑起来道:“原本,我是想让她儿子的性命添了我儿子的性命,可是,可是我等不起了,姐姐,我感觉他在一点一点的离我远去,我便只能便只能”
疼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禾曦将一碗药全都喂了进去,又取了一片参片放到了许晴儿的口中道:“你先别说话了,保存了力气,我们一起将这个难关过了,这样才能看见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许晴儿好似是得了些许的力气,点了点头道:“好”
催产药的药效渐渐的起了作用,许晴儿只觉得好像是有人在剧烈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阵痛从脊椎蔓延向上,她只能死死的攥着身下的板子,额头上的冷汗,也犹如落雨一般涔涔而下。
禾曦看着她身下不断流出的血迹,死死的忍住了眼泪,她死死的咬住了唇,强力的压抑着自己的颤抖,陆川的声音道:“小主,可是看见流血了?”
禾曦轻轻的嗯了一声,但是那声音极轻,她又担心陆川没有听清,又补充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陆川沉声道:“待到片刻,小主便会看见有婴儿的头出来,小主需要帮助淑妃娘娘将腹中的孩子取出来”
禾曦深吸一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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