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再杀马,你们就把那个老头给杀了!”古力扎用肃慎话喊道。
陈翔瞟了眼女武士和陈昂,擦拭了一下身体,走到古力扎旁边,用肃慎话对他说:“如果你的手下敢杀老头,那我就……”
“杀了我吗?”古力扎仿佛已经习惯了刀锋的锐利,毫不怯场地用肃慎话回答道:“你们有四个人,我只有一个人。你会愿意为了给那一个老头报仇,杀了我,让你们三个一起死吗?我可不信啊。要不我们试试看?”
陈翔冷笑:“好胆魄,是条汉子。不错,我们有四个人,你只有一人。动不动用杀人来交换,确实很麻烦。不过,你有十个指头,不是吗?弯弓搭箭,我可以从大拇指开始切,你伤他,我切一根,他死了,我再切一根。放心,我会好好包扎,不让你死。但是这中间的痛苦,还有没办法射箭提刀的残疾,需要你自己承受。”
古力扎的呼吸急促起来了,说:“你要是敢这样,我就咬舌自尽。”
“得了吧,你要是愿意拿自己的命换我们四个,早就自尽了,还等得到现在?”陈翔大笑,毫不留情的奚落古力扎。
古力扎闭上眼睛,胸口不停起伏。过了一会儿,说:“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闹成这样非死即伤的?”
陈翔心中松了一口气,谁先说软话,谁的气势就泄了,就没有办法让对方相信,自己敢玩命,那么另一方,就可以得寸进尺了。
“早知此时,当时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地盘查测试呢?难得糊涂,大家其乐融融,不好吗。”
“是是是,是我多事了。这样,我有个法子,既然我们都不太相信对方,那么我们可以把放人这个步骤分成几步。首先,我们放了一个你的人,骑马跑掉。然后,你们剩下的两个人挟持住我的两个心腹部下。然后你们把我放了,我再放刚才挟持我的人走。然后放一个,走一个。这样慢慢来,不要一锤子买卖定生死,这样对我们都太危险了。”
“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不需要挟持你的心腹部下。我知道,在你们草原贵人的心理,除了自己的命,其他人的都无足轻重。我们只挟持你一个,你先放了我们三个人走,过一段时间,我们最后一个人就会放了你。”
“这样我太吃亏了……”
“没什么吃亏的,谁让你草原贵族的命,比我们这些大头兵值钱?再说,我们留下的那个人,想活命,也只能期待你的怜悯。谁的命不是命,被你的人包围的情况下,犯不着一定要害死你。”
古力扎低下了头。双方这一轮肃慎话的唇枪舌战,以古力扎的默认宣告结束。当这位身处劣势的拓跋部贵族心中产生了恐惧的念头时,交涉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陈翔用汉语大声喊道:“老头子,二哥,我和这家伙商量好了。他先放我们三个人走,留下一个人看守他,并且绊住这伙骑手。等我们走得差不多了,再放人。那就麻烦你这位女仆,给我们殿后吧。”
听到这话,晋王奋力地在敌骑上挣扎起来,女武士用凌厉的目光扫视陈翔。陈翔丝毫不惧,瞪了回去。
是的,眼下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古力扎不是傻瓜,如果交涉的结果是“陈翔四人可以杀了古力扎之后从容逃走”的情况,那古力扎绝对不可能接受。可陈翔又不可能接受这伙骑手有机会威胁自己这一行人的情况。那么,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牺牲一个人,确保其他三人的安全,同时也给了古力扎一些安全保障。
牺牲谁呢?自己,不可能。二哥,不可能。晋王,也不可能。那就只有这位女武士了。哪怕晋王再宠爱自家的这位婢女,也没用。
古力扎想了想,大声用肃慎话吩咐,让骑手们放了那位老头。然后微微侧了侧脖子,发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没有动。他不敢多做动作,只是轻轻地用汉语说道:“这位美丽强大的姑娘,我听到他们说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这些中原人是多么地自私自利啊,你又何必多在意他们的生死呢?你看,现在只有你控制着我。只要你轻轻将刀锋从我的脖子上移开,我保证会纳你作为我最宠爱的姬妾。你看,你矫健的身姿和强悍的武艺,正是我所需要的。你柔顺的长发和轻柔的吐息,简直让我迷醉……”
“住口,再说话,我打断你的牙。”女武士甩出了硬邦邦的一句话。
古力扎讪讪停口,但心中微微得意。他知道自己的屈服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但是没办法,毕竟他身份尊贵,不能和这些南朝逃兵换命。而且,这种出现了一些生机,但是又有人要牺牲的情况,反而更容易让原本团结的一群人分崩离析。危险,不在于黑暗,而在于光明到来前的晨曦。
晋王踉踉跄跄地奔过来,甚至还摔了一跤,但是他没有喊累,艰难地爬了起来。陈昂适时地扶了一把,可晋王没有理会,只是激动的对陈翔喊道:“不可以,不可以留下她。大不了,大不了我来断后!”
什么鬼!陈翔瞪大了眼睛。晋王荒唐到这种程度吗?为了一个宠爱的姬妾,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且不说晋王年老的身躯能不能完成劫持一个草原壮汉对峙的重任,哪怕真的办到了,然后呢?让女武士出去告诉大周天子,陈家兄弟为了自己脱身,让大周的晋王给他们断后?那祁县陈家不得被盛怒的天子给族灭啊?晋王就是自己替换了女武士,陈家兄弟,也不可能让这个女武士活着见到任何一个大周朝廷的人。必然是死路一条。
晋王真的是昏头了,陈翔心中暗道。
“老爷子,你别犯傻。我们兄弟俩,让谁死,也不会让你死的。”陈翔冷冷的说,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种时候,怎么可以由着晋王的性子来胡闹!
陈昂也抱住了晋王,不停地劝导着。
“你们不懂,不懂啊!”晋王抱着头,咆哮着,哭天喊地,涕泗横流。
“啊——”晋王痛苦的高喊,然后猛地抽了抽鼻子,抽噎不绝。
“你们不懂。”晋王颤抖着指着女武士,喊道:
“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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