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州也不是傻子,一转念便想清了楚念的计划,连忙摆着父亲的架子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楚念微微一笑,转眸望向窗外,“天色晚了,今夜父亲先在此处住下,明日清早起来我会对外宣布父亲来赈灾了,还请父亲配合一些。”
因为常年在外,楚河州倒是不甚了解这个连自己都不重视的女儿,只是探究的看了楚念一眼,便点头。
次日清晨,因为灾区虽说仍旧满目疮痍,却已经有了几分繁荣之象,因为巡察使的到来,使这些失去了住所的灾民们重新拾回了信心,更是对屈尊亲自帮他们干活的楚念心存感激,隔日这些人也终于打听到了楚念和刘启的身份,得知一个是那名满京城的无双县主,另一个是兵部尚书刘将军之后,灾民们对二人亦是越发敬佩。
楚念组织着灾民们下河抓鱼,抓上来的鱼或做汤或烧烤,倒是足以饱腹,清早众人用过早膳后,便纷纷聚集在楚念的营帐前,理由是因为楚念有一个人要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镇宁侯爷楚河洲,听说了咱们的灾情特地来赈灾,因为朝廷的赈灾款还没拨下来,侯爷已经自掏腰包替咱们修缮了河堤。”话音落下,瞧着面面相窥的百姓,楚念这才侧身将楚河州的身影让了出来。
望见地下上百灾民,楚河州似乎有些膨胀,只见他干咳了一声,便道:“大家放心,有本侯在,绝对不会让大家继续受苦,关于汴县的知府失察一事,本王已上奏朝廷,待巡察使归京之时,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楚河州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连下面的百姓情绪也被煽动了起来,片刻后,百姓们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好啊!镇宁侯来了!我们有救了!”
“侯爷千岁!”
一旁的刘启望见楚念含笑看着百姓的模样,目光微凝,片刻后,他便想通了始末,还感叹这女子果然是个奇人,竟能想出叫镇宁侯将功补过的方法,不过他这次被她利用,为何心中一丝怨气都没有?
片刻后,刘启拧了拧眉头,转身离去了。
镇宁侯到的第三日,知府才收到消息,这会儿他也再顾不上卧榻装病,连忙穿戴整齐的来到灾区,与楚河州装病来了。
到了楚河州住的营帐前,知府准备好了的满肚子说辞却被堵在了门外,他正满腹气愤,转眸便看见了从楚河州营帐中出来的楚念,望见她手上端着的水盆,知府面色一怔,暗下揣测楚念与楚河州的关系时,话儿便也脱口而出了。
“巡察使大人!求您帮下官与侯爷带个话儿,就说汴县知府刘莫为求见侯爷。”
却见楚念含笑看着他道:“刘大人有何事求见侯爷?”
知府显得有些窘迫,“您知道的,因为下官的病……咳咳,耽误了赈灾,总归是要与侯爷解释一下的,否则,若是叫朝廷知道了这事儿,只怕是要怪罪下来……这……”
楚念一双水眸闪了闪,“刘大人的意思是不该将灾情上报?可赈灾款怎么办?”
刘莫为十分上道的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估摸有几十两,小心翼翼的塞到楚念怀中,“这是下官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倘若用得上,也算下官出了几分力。”
楚念眉头一挑,贪污了那么多修缮河堤的钱,就只拿出这么点儿银子?朝廷拨给汴县的赈灾款本是按照建一座以石灰和桐油的价格给的,那塌了的河堤中却只有一些碎石块儿,莫说那省下的桐油和少量石灰是多少银子,这几十两是绝计不够的。
瞧见楚念怀疑的面色,刘莫为眸子一沉,却也心里计量着年轻人总是气盛,到底对方还是朝廷钦点的巡察使,倘若他当真说了什么话儿惹怒了这位巡察使,她不得叫人将事情捅出去?到时候事儿大了,他在朝中唯一的后台不过是小舅子王青,这么大的事儿王青怎么可能请的动王家帮忙?那到时朝廷不得把他撸了炸串儿?
思虑良多后,刘莫为再次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咬牙将怀中的银票尽数塞进楚念的手里,“巡察使大人,您看这……”
楚念眉头挑了挑,“你要见镇宁侯?”
刘莫为连忙点头。
“可是家父已经午休了,不如刘大人改日再来吧。”说罢,楚念便将银票尽数揣进怀里,“刘大人的好意,小女会与父亲交代的。”
瞧见楚念眉梢的讥讽,刘莫为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他错就不该错看了眼前这年轻人,她刚才管镇宁侯叫什么?家父?她是镇宁侯的女儿?镇宁侯的女儿来做什么巡查使?等等……楚家不是有个无双县主?那眼前这位……
刘莫为脸上顿时染上了一丝猪肝色,“县主恕罪,是小的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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