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蔺萱也是性子温和的人,似不太会拒绝人,又很喜欢照顾人的性子。
也没多一会儿,阿滢打蛇顺梢上,一口一个蔺姊姊。
虽然阿滢结交是别有用心的,可这样子怔怔看着蔺萱,忽而心头发酸。
哎,这个蔺萱气质温温柔柔,真有些像乔竹姊姊啊。
阿滢心口掠动了一缕冰冷,只盼望蔺萱和乔竹姊姊一样,是个真正温柔单纯的人。
这一次入宫,兰皇后也给入宫的姑娘们一些赏赐。
回到了谢家,谢杏迫不及待的缠着阿滢,问个不停。
而阿滢也对这个便宜堂姐很耐心,吹得天花乱坠。
那皇宫的繁华,阿滢将一分说成十分。顺便阿滢再夸赞兰皇后见识出色,让元郡贵女帮衬修书,自己也沾光。
谢杏本来就羡慕这些,听得眼睛都亮了。
就连卢瑜,这个婶婶一向沉稳,此刻也听得有些高兴。
阿滢不动声色瞧着,心里暗搓搓的想,这真正谢娥已经死了,若别人跟婶婶说我这个谢娥是假的,只怕婶婶会跟他拼命吧。
不过自己那个便宜叔叔,仿佛对元郡繁华没兴致。
阿滢将兰皇后赏赐的首饰,拿出来给谢杏瞧,谢杏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谢杏迅速拿出了一枚发钗,眼神也不觉炽热:“这宫里面的手艺,果真是好,我以前瞧都没瞧过这般精致的发钗。”
卢瑜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禁不住呵斥:“阿杏,你将钗放下吧,怎可如此不懂礼数?”
谢杏脸一红,却有些恋恋不舍。
阿滢瞪大了眼睛,脆生生说:“婶婶说什么呢,姐妹一场,我和杏姐姐都是芜郡来的,本来就该不分彼此。”
阿滢虽然有许多别的毛病,不过却并不怎么在意钱财。她当骗子,最重要是引起别人的贪,而自己不会贪。她更深深明白,欲取之,先予之的道理。她跟老大行骗,很多人就因为一些蝇头小利,栽在阿滢手里的。
谢杏还有些不好意思,阿滢已经自顾自,拿起钗插在了谢杏发间。
“我的就是姊姊的,以后有什么好处,我肯定会分给姊姊。”
谢杏本也是有几分俏丽之色,如今被发间精巧发钗一映,越发显得颇具姿色。
她脸蛋红了红,说:“这怎么好意思?”
只不过谢杏虽然推诿,却硬是没伸手将发钗给摘下来。
卢瑜不觉咳嗽一声:“这怎么成,这是娘娘赐下的,又是宫里面的物件儿。这御赐之物,要是送人,岂不是欺君之罪?”
阿滢不以为意:“不是送,是姐妹感情好,混着带,能有什么打紧?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责备姐妹和睦,亲亲热热吧。”
卢瑜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也不好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谢芜请阿滢过去说话。
谢杏手指摸摸钗头,不觉有些好奇:“都这样儿晚了,怎么阿芜还让阿娥过去?”
卢瑜赶紧说道:“快别胡说,这是阿芜看重阿娥,待阿娥自是不同。”
天色虽然晚了,可这也是阿滢福气。
不然为什么谢芜不招阿杏过去?
阿滢其实挺烦的,她折腾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谢芜这种召之即来的态度,她也不喜欢。
自己来到谢家,谢芜虽然没十分为难自己,可是也没待自己多好。
这位谢家嫡女,总是高高在上,更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她来到谢芜的秋棠院,谢芜伸手抚琴,可弹了几个调子,也弹不下去。
阿滢踏入了房间,谢芜就一脸恼怒,瞪着阿滢,显得很是不欢喜。
阿滢眼观鼻,鼻观心,柔柔弱弱:“芜姊姊。”
谢芜也不唤她坐,只伸手,缓缓端起了一盏茶水,轻轻品了一口。
这副姿态,就是故意要将阿滢晾一晾。
其实她何止想晾凉阿滢,心里简直恼怒得紧。
若不是顾忌礼数,她甚至想要大声呵斥阿滢,心里可谓极气。
谁让阿滢也是谢家族女,还是孤女,身份如此特别,她哪里能欺辱人家?
谢芜努力平复胸口一缕翻腾,咽下去唇中的茶水。
她自认是心平气和,委曲求全,轻声吩咐阿滢:“我择个日子,你挑个时候,去崔家,向崔郎给道歉。他自是宽宏大量,也不至于真跟你计较。瞧我面上,也会给你几分情面。”
阿滢面颊上,终于禁不住添了几许惊讶之色。
她可还真没将这档子事放在心上,眼波流转间,竟觉得这事有些奇妙。
“崔郎君?可是崔郎君居然向姊姊告状?”
阿滢唇角轻轻一翘,竟似有些轻蔑不屑,对崔清元的不屑。
一个男人,受气了后,居然告去了未婚妻子那里,这算什么?
阿滢那点儿不屑,谢芜也是听到了,顿时气打不了一处来!
崔郎,崔郎可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她也是爱极了,不容任何人伤的。
如今自己已然勉力和和气气跟阿滢说话了,岂料阿滢居然还这般不知好歹。
一股子冲天酸意,顿时拢上了谢芜心头。
只不过再气,她也要为崔郎将理给理顺了。
“崔郎品行高洁,自然不屑于跟谢家告状,可我们谢家,不能不懂礼数!”
谢芜一咬唇瓣:“哼,你对崔郎无礼,随行的下人都瞧见了。”
阿滢心忖,哎呦,婶娘崔氏装糊涂,可是芜姊姊却心疼未婚夫婿,受不了了。
女生外向,好不要脸。
“你,你说的这些话,实在太羞辱他了。他,他又是那样儿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不知道多难受。你这样子,实在是得罪他了。你是谢家族女,人家只道谢家上下都跟你一样无礼。谢崔两家,是通家之好,你可知晓,什么是通家之好?”
谢芜越说,越是气极:“崔谢两姓,多有联姻,守望相助。怎能因为你一人,就让两家生出嫌隙。你也是谢家女儿,也应当知晓分寸。别人若知晓你如此不规矩,不知怎么议论。你不知以大局为重,以后怎么做韦家妇,我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你以后姻缘前程,只怕都顺不了的。”
谢芜一张口,便将阿滢的道歉,联系上谢崔两家的和睦。
眼见阿滢不肯答话,谢芜内心怒火越浓。
这个谢家阿娥,怎会这么样不知好歹?
“崔郎温文尔雅,性子又好,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只要,你去跟他认错,他不至于当真为难。还是,你故意非要和我谢芜为难?”
果真孤女,好生没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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