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可是记得,几月前,这崔冰柔因与秦家女秦芳争风吃醋,当众骂秦芳下贱,跟她争男人,还将秦芳衣衫都撕开一片,露出肌肤。
这秦芳受此刺激羞辱,大病一场,寻死觅活几次不遂,便变得疯疯癫癫。
谢芜心忖,若是正经世家女子,如何会做如此行径。
“她这个花痴,做出那档子事,崔家不是将她给软禁了吗?”谢芜有些吃惊。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这个崔冰柔了。没想到崔冰柔居然被放出来,还这样子的大摇大摆。
“安昭公主说了,是那个柳氏,调了一盏香,讨了皇后欢心,得了娘娘许诺,便放了女儿出来。”
那名妓柳月,可是个调香高手,一双纤纤素手,本就善于调香。
崔氏不觉叹息,崔家不幸,怎么纳了这么一对货色。
她宽慰女儿:“据说娘娘原本也不知是柳氏所调,兴头好,说有赏,并不知晓柳氏是为女儿求的。”
明明是崔冰柔毁去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落在宫中女官口中,却成了所谓女儿家的意气争执。
崔氏也不太舒坦,旋即死死的捏紧了手帕。
不过,这儿是谢家,也不是崔冰柔可以撒野的地方。
至于谢芜,女儿家的想法,自然跟亲妈不一样了。她就算不齿崔冰柔,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崔冰柔很妩媚。谢芜顿时望向了自己的未婚夫崔清元。作为崔清元的未婚妻子,她担心自己的心上人,也被这狐媚子引诱了去
她含情脉脉又患得患失的目光,就向崔清元望过去。崔清元容貌俊朗,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郁。就是这样子的忧郁,让谢芜为之心醉神迷的。如今的崔清元,既没有面红耳赤,更没有避过脸,一脸无视。崔清元的反应,谢芜也是很满意。也对,作为一个正人君子,注定会对这种下贱的狐媚货色不屑一顾。
然而还没等谢芜放下心来,只见崔冰柔摇曳着如柳枝一般的腰肢,身躯婀娜,盈盈向着崔清元走了过去。
谢芜顿时大惊,不觉惊惶。糟了,这狐媚子看上崔郎了。崔郎如此品貌,同在崔家,也难怪有些女人会动心,可惜终究是名义上的堂妹,故而此女意难平。更何况她自恃自己姿色过人,媚视烟行,然而崔郎正人君子,却不屑一顾,更伤及这等女人的自尊心。如今当众纠缠,不就是故技重施,以为几句话就能毁及崔郎名声!
怎能如此下贱!
谢芜眼底顿时透出了几许的狠色!
她已然告诉自己,无论这等狐媚怎么造谣,自己定然一心一意相信崔郎。
如果这狐媚太过分,就算撕破脸,她定会以极强硬的态度,逐走崔冰柔。
纵然别人会觉得她这谢家嫡女太过强硬,她也再说不惜。
就算,别人说她没过门就插手这档子事。说她还未嫁人就思春恨嫁,心已不守
谢芜脸一红,眼中坚决之色却也是不减,一双眸子涟涟生辉!
然而出乎意料,崔冰柔并未曾走到了崔清元跟前,
阿滢本来看热闹的,听着人家议论崔冰柔,哪里能想得到,这狐狸一般的女子,腰之娉婷,居然是跑到了自己跟前了。她自然不觉愕然!
崔冰柔眼底尽数都是讽刺之色:“不要脸!”
她嗓音固然仍是柔媚的,言语却如此的辛辣和讽刺。
“这位姊姊,莫不是认错人了,你和我素不相识”
崔冰柔柔媚的目光之中隐隐有些深邃,人前却犹自一副媚视烟行的样儿。
“谢家阿娥,谁不认识,舔着脸来元郡,掂量着攀附一门好婚事,韦郎君是什么样的人,却硬生生被个乡下丫头缠上来了。”
阿滢嘴上功夫向来不输人的,本来张嘴就准备气崔冰柔。
然而崔冰柔话一说完,居然便一伸手,啪的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伴随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阿滢白生生的脸颊之上留下了红红的巴掌印。
四周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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