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有将,哪怕都是新丁,那也是心里不慌。
到了前院,太子哥欢喜不起来了。
军兵的个子倒是挺高,目测最矮都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反正都比太子哥高。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而且脏兮兮的。
运河被断,粮价高涨,百姓忍饥挨饿是常态,而洗澡同样是难题。
京城附近已经被砍成白地,百姓又不敢离城太远去樵采,柴薪价格高涨,不要说烧水洗澡,连煮饭都要计算仔细。
汪伟兴致勃勃地说道:“殿下,都是精壮,二十来岁,稍加训练就是精锐。”
朱慈烺说道:“先给他们煮点肉粥,吃饱后洗澡,换新衣裳,有没有问题?”
汪伟回道:“曹统领已经去兵部领取。”
“可以,先吃饭。”朱慈烺停了下,道:“即日起,本宫与诸军同食。”
“殿下~”左右愕然。
朱慈烺举手阻止劝阻,到:“国事艰难,欲救亡图存,本宫当以身作则。”
“殿下圣明。”张煌言拜下高呼。
眼神晶亮。
有此储君,何愁江山不振?
来投太子是来对了。
具体如何还要观察,要只是嘴炮一套套的,大不了挂印而去。
就在前院架起大锅,一袋袋米倒进去,小指大小的肉粒,加盐,一起熬煮。
诸新兵不禁吞咽口水。
被他们带动,太子哥也感觉饥肠转动。
“都登记在册了吗?”朱慈烺问道。
“皆已登记,都是逃难来的,大多数没有家口。”汪伟取出名册递了过来。
他的登记很细致,只有一百二十五人有家口,三百零四人。
朱慈烺合上名册,道:“有家人的出列!”
“小人遵命。”
“我父母还在外城。”
“我也是。”
纷纷扰扰中,有家口的聚成一团。
朱慈烺说道:“东宫房舍众多,你们把家里人带过来,可以负责洗衣做饭喂马洒扫等粗重活计,有东宫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挨饿。”
“谢殿下大恩大德。”诸人跪下磕头。
朱慈烺抬手说道:“速去速回,莫要耽搁。”
“多谢殿下。”诸人乱哄哄地起身。
“洗马,你带他们去,莫要被拦住了。”朱慈烺吩咐道。
“臣遵旨。”汪伟领命,带着新兵离去。
朱慈烺看向其他人,道:“想父皇陛下继位以来,夙兴夜寐以求国泰民安,然而时运不济,天灾接踵而至,十六载间竟无一丰年。
贪官污吏横行,流贼肆虐,地方败坏,关外建虏横行,势大难制,更与流贼遥相呼应。
因此本宫招募诸卿,即日起,诸卿皆为东宫臣属,自称臣。”
“臣明白。”
“臣知道了。”
“臣遵旨。”
诸兵纷纷应下。
乱糟糟的。
没关系,慢慢来。
朱慈烺压手止住声音,继续说道:“诸卿为东宫亲军,当努力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若是有懈怠,本宫绝不客气。”
“臣谨遵教诲。”张煌言带头拜下。
诸兵见状跟随,立刻显得整齐了许多。
朱慈烺摆手说道:“行了,坐着歇一会,等其他人回来了一起开饭,闲不住的搭把手。”
诸兵立刻蜂拥到锅旁,挑水添柴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跟着太子混,有肉吃。
在军兵朴素的观念里,国家再难,还能饿着太子?
舔嘴唇时,曹云博回来了。
双手空空,满脸怒气。
“殿下。”曹云博拜道:“臣往兵部取了文书,却被甲库小吏阻拦。”
“叫兵部尚书冯元飙来。”朱慈烺很不客气地说道。
才不管手续合规不合规,自己人被欺负就不行,却也不会自降身份去与个小吏计较。
尚书久唤未至,左侍郎张缙彦先来。
没等张缙彦行礼,朱慈烺阴阳怪气地说道:“冯堂部很忙啊,也对,本宫只是本宫而已。”
可不敢不把太子当储君。
张缙彦立刻拜道:“殿下恕罪,冯堂部早间出城巡视军务,确实不在城内。”
说冯元飙出城巡查军务,朱慈烺是信的,但要说能巡出个头绪来,也别指望。
没这个能力。
纵观这十几年,就没一个看的过眼的掌印兵部尚书。
将就糊弄着吧。
“本宫要两千套军服,一千套棉甲以及头盔,什么时候送来?”朱慈烺问道。
张缙彦拜道:“殿下明鉴,府库空虚,实在供应不上。”
朱慈烺背着手,冷漠地说道:“府库空虚,孤是相信的,要说供应不上,孤是不信的。
或者本宫派人清查府库账册,然后将兵部从上到下扫一遍,再用抄获的钱粮去买?”
谁教太子这些勾当的?
张缙彦心里一惊,道:“殿下,非臣不……”
“不必多言,天黑之前送一千五百套军服来,余者明日日落之前送来。”
朱慈烺微微一顿,补充道:“你告诉下面人,或许他们可以试试走水,本宫绝对不会让他们烧死在库房里,也绝对不会流放他们家人。”
“臣遵旨。”张缙彦不敢再啰嗦。
虽然没有明说,但太子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懂衙门办事手法,这种人就不是能糊弄的。
容易把自己小命给弄没,他这个左侍郎也会跟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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