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沙搅开木窗,打出一道缺口。
“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武灵真君满头问号,早课锻炼枪棒功夫时,因为体内多出来的两条气脉加持,要重新适应发劲方法。
元灵斗君没有仔细教过枪棒功夫,于是筑基中后期的时间里,平安要耍金刚降魔杵——算提前预习金丹的斗法武艺。
只见空气之中汇聚出一股砂石泥浆,堵住窗户的破洞,再次把兵器房变成无风环境。
挂在降魔杵上的黄鼠狼脑袋,就变成招来蚊虫苍蝇的诱饵目标——
——罗平安三元抱一,两条臂膀牵扯土灵真元,保持身、心、意绝对集中的状态,用势大力沉的石棍棒捅刺飞虫。
《宝塔功》全力运转时,地磁感应把兵器库里的赤红浮锈都吸到这对手臂上,泥石微尘凝聚出红艳艳的铁砂指套,这也是天惊师父在金丹期才能施展的法相变化。
平安勉强可以用它造一副劳保手套,避免手掌被石棍棒割伤。
厚重的棍棒戳打飞虫,要保持棍尖触敌,风浪却不能惊扰飞虫。
要一气呵成,把督透力传达到远方,杀死黄沙大仙的这一棍,蕴含了千锤百炼的功夫。
......
......
隔着三十来尺,金燕姐姐感受到库房里传来强劲的真元波动,她心花怒放两霞绯红——在校场马厩边拄着房柱徘徊,似乎下定决心。
原本富贵总管商量好,要把这条先天圆满的土灵根送来春雨堂,她与武灵真君一定有一段美妙善缘。
现在妖王也杀了,正是冬日风和日丽的好时机,再过半个月气温急降,脱衣服办事就没那么舒服了。
她往须弥芥子里挑挑拣拣,先把自己的脸皮撕下——
——是的,你没有听错。
就是字面意思,把脸皮撕下。
她眼尾的桃红浓妆扭曲变形,跟着下颌到耳垂,扯下一张精致的人皮,露出内里大差不差的本相容貌,只是没有人皮那么精致好看。
她原本长得不算难看,修行人自然都有驻颜之法,但是不动刀,不上科技狠活,这脸再怎么改,也离不开骨相轮廓的限制。
合欢宗除了练欢喜禅增进功力以外,锻体方法就是练这身骨肉皮。
金燕香主有许多套外修皮肉,随取随用的画皮修修改改,这些年也攒下来二十几张人皮面具——比起内修功法医美整容,换脸自然要方便得多。
她随手取来另一套脸面,与本来面貌的骨相轮廓紧紧贴合,比起上一回的烟熏大浓妆,这一次她换了进攻路线,鼻影轮廓和唇彩风格愈发年轻,要变得更加活泼。
眼尾来一些增进气色的腮红,扮作十七八岁青葱少女怀春的样子,她原地转了一圈,换衣服的速度和脱衣服的速度一样快。既要登山采青吟诗作乐的雅致,也要纱裙若隐若现露出明黄刺绣的一点点肚兜。
把头发打理好,她掏出一颗百里香酒食泥丸,吞进肚子里立刻就有效果。
她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气味,终于是满意了。把吊俏眼旁侧的头发扫得乱一些,看上去就像邻家的黄毛丫头——掐着嗓子,使唤三昧戏法去拉扯喉颈软肉。
“咳咳...”
“嗯!”
“咳咳咳!”
声调逐渐升高,从三十来岁的知性舞妓,变回十七八岁的青葱少女。
“平安哥哥!平安哥哥!~”
终于确定好方案,金燕继续布置进攻——
——她从须弥芥子里掏出三瓶酒,分春夏秋三个时节的果酒,甜度高好下口,喝得快就会上头乱性。
紧接着她扶着武器库大门,慢慢推开一条缝。先让身上的香风吹进去,再把酒瓶递进去,然后是她娇滴滴的叫唤声。
“平安哥哥!~”
罗平安没有回头,他依然在感受枪棒出手时至关重要的静风时刻,要反复练习,直到万无一失。
这简简单单的平枪势刺杀,是骨肉筋脉与真元之力互相配合,需要勤学苦练的杀招。
练到各个方向快速出枪刺杀,练成单手双手切换自然——金丹以后再来御器刺杀,换成御剑也可以继承这套发劲方法。
“平安哥哥!~来喝酒啦?出去爬山?扒燕窝耍去?”金燕又喊了一声,再也难以扮作清纯小妹的样子,声调都开始油滑:“平安真君!~看我一眼嘛!~来嘛!~来嘛!~”
金燕姐姐撅起屁股,身体去倚靠门框,只怕肚兜不够显眼,又有些后悔——或许这种风格也不讨喜?平安真君喜欢妖精么?要披上一身狼皮?
迈进门槛的那条腿也不自觉的抬高了,微微偏过身体,她只怕这个抬腿撩裙的角度还不够诱人。
罗平安感觉到封闭房室的风沙乱了,灵气走向也不对劲,出枪失了平衡,无法保证每次动作的一致性,自然没办法继续练功。
他一言不发,慢慢走到门前,还在回味刺枪的手法,什么曼妙曲线都不如他的枪线——
——然后把门关上了。
金燕被一股柔和的坤土之力推了出来,她脸色剧变,几乎难以置信。
难道武灵真君修的是忘情道吗?!天哪!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
......
并不是平安不解风情,他可以分出一点神念来应付春雨堂香主的性骚扰。
但是要说帮忙增进功力,合体双修?一步到位把这笔人情债还清?
他脑子里闪过一幕血腥的画面——
——威德金刚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真的会一步到胃。
......
......
就在这个时候,陈飞虎来到了乌鸫国的烧窑城市。
上党城是四水交汇之福地,洗纱造布制铁屯兵的水路枢纽。
还没有进城,看着四处列队巡逻的具装铁骑,这位炼气期弟子就开始怀疑——富贵总管交代的任务是不是太难了。
“总管,总管,飞虎呼叫总管...”
陈富贵传音入密,接听电话。
“啥情况?”
陈飞虎:“你要我一个炼气期...”
陈富贵:“对。”
陈飞虎:“找到永福镖局,再和官府牵上线打听情报,乌鸫国王七十大寿,上党城有三千六百万两白银的生辰纲,镖车从吴江渡口出发,走六百六十里山路——我,陈飞虎,我一个人去劫镖?”
陈富贵:“有问题吗?咱们武灵山不光要灵石,也得要凡俗人间的现银嘛。”
“我和你是本家姓,总管,你不能坑自己人...”陈飞虎又问了一次:“我一个名门正派炼气期弟子,抢地方国王的钱?”
陈富贵:“加油!遇上事了,你就打电话摇人!你武禅师姐分分钟赶到!”
“啊?”陈飞虎只觉得匪夷所思,他听得懂“打电话”是啥意思。富贵总管拿到玉简,传音的时候总喜欢用这个陌生的词,久而久之就听习惯了。
不过这任务难度确实有点高——
——为帝王之家提供安保服务的镖局,一般都是仙家的外门弟子,如果财物太贵重,可能还有外门长老来打这个零工。
徐家峡外,乌鸫国已经失去了仙家的保护,这些提供安保服务的镖局也跟着降级,留不下多少能打的修行人。
陈飞虎只是一个炼气期弟子,他把脑袋挠秃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富贵总管远程连线,这个泉水指挥官要把对线细节都说清楚——
“——你就像个癞蛤蟆一样扑到镖局门口,然后说你死了全家,是陈国皇子,想找个工作。”
“哦...”陈飞虎有点焦虑,谈到亡国之痛,他开始烧心了。
富贵接着说:“然后你找到机会,把行镖路线看清楚,上去挑战镖局最能打的那个同辈,比如他们有什么大师兄啊,首席弟子呀,你就逮住他脑袋盯着脸揍。”
飞虎:“啊?”
富贵:“打完了你的脸还是好好的,他的脸开花了,你至少能混个马夫职位。”
飞虎:“哦。”
富贵:“你去行镖路线沿途打听,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土匪窝,有没有成了气候的山精野怪。”
飞虎:“啊?”
富贵:“你找到洞府,找到山寨,像个癞蛤蟆一样扑到门口,说你死了全家,是陈国皇子,要找个工作。”
飞虎:“哦。”
富贵:“开始走镖了,你和土匪里应外合,做好劫镖计划——再提前告诉镖头,有土匪来劫镖,要镖局做好应战准备。”
飞虎:“啊?”
富贵:“如果他们打生打死,你找机会把车马货厢抢走,不要贪多,能抢多少就抢多少,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你喊来武禅师姐运赃——这样谁都不知道是武灵山干的。”
“太缺德了吧?”陈飞虎惊呆了:“这种招你也想得出来的?”
富贵的声音都开始荡漾。
“哎!不要这么客气,你这样夸我,我道心不稳,会骄傲的。”
“我在夸你吗?总管?”陈飞虎惊愕骇然:“你觉得我在夸你?我出身帝皇之家——还要用皇子的身份偷鸡摸狗...”
“你改个名。”陈富贵立刻说:“就用我的名字!从此以后你就是陈瑞驰(Rich)!北辰这鬼地方谁认识你呀?”
陈飞虎勉强答应下来:“好吧...”
“别和我玩失联,组织一直记得你呢!”陈富贵强调着——
“——飞虎!振兴小刀会,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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