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哥为皇子讲书,如何会没有学问?”蔡玉说,“还写了那样一首诗,常人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蔡休:“那是他抄的。”
“也就你信。”蔡玉在一旁,看着傻哥哥说,“怎么那旧书别人没读过,就他读过?大儒不去在书院里研究学问,作什么赠诗,之前怎么没有传名?”
种彦崖也开了口。
他虽然不通学问,但对世情了解,也说:“若是赠诗,为何之前没有传出来过。”
蔡休讷讷。
“总之,我先写《食经》。”
他目光转了转,看向李浔,扬起声音。
“李浔,你挑好了没?”
“我再给长乐挑一个,你们先上酒楼去。”李浔说,“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见了朋友们都上了酒楼三层,坐在窗前,推开窗子,露出脸和胳膊和他招手。此处位置正好观景,可以看到下面粼粼的灯火,还能瞧到琉璃塔,还没到时辰,尚未点亮。
李浔收回视线,又对戴平安说:“一会,你带着长乐上去。”
戴平安抱起小孩:“交给小人就是。”
李浔看向远处,在人群里搜寻那卖萝卜和卖乳酪的人,他之前还看到一个衣裳好些的人在跟他们说话,应该是他们的头领。可惜,人没有上钩。
戴平安说:“他们都在朱家的籍册上,小人从流民中打探过,修建景灵宫不只是流民和军士在劳苦,他们这些朱家的人辛苦两个月,拿的赏钱也不多。”
李浔说:“朱家的钱之前都散了出去,如今留给他们自家下仆的不会多。”
“是如此。”
景龙门的灯会盛名,自从十二月,就开始预演,还能瞧见匠人在这搭建彩棚。琉璃塔费的烛火太多,十二月只是元夕灯会的预演,因此东家并不会成夜的点着。
李浔摸了摸袖子,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氅衣,遮住了外衫宽大的袖摆,他摸到里面装着的灯油罐子。
他轻声说:
“看到远处那琉璃塔了没,等戌时末刻,灯点快起来的时候,让刘承辛过去。你和徐伍悄悄从两头,就在他讨饭不远的地方,把火点起来。”
“是!”
……
……
“他娘的,人那么多。”
饶定放了尿,缩在一个地方,抱着竹筐,饿的啃着筐里的萝卜解渴。
“这狗东西净往人多的地方钻,让老子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饶定在心中暗骂,他啃着萝卜,发现里面有些糠了,吐了吐渣滓,胳膊肘一捅身边的人。
“李浔都走了,咱们买点吃的。”饶定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钱,“那有卖炙肉的,你去帮我也买几个。”
“要去你去。”马彦说。
饶定瞧了他一眼,心里不爽,知道这死读书的心里也有想法。
两个人都缩在原地,并不愿动,饶定眯着眼睛,盯着刘承辛的脑袋,想着如何下手。
他琢磨的时候,还不忘往酒楼门口去瞧,见到一直没有人出来,确定人没有丢了,才安心。
过了一会,马彦开口:“你想要那刘承辛的脑袋?”
当然了。
饶定看着他,没有说话,只说:“差遣要紧,我得给官人盯着人。”
马彦笑了笑,他声音因为干渴变得有些沙哑。
他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有同样的意思,这样,我们一起把人做掉,钱财平分,如何?”
饶定道:“人可是我先瞧见的。”
马彦想了想,面上有些不情愿:“行吧,那你拿三十贯,我拿二十贯。”
饶定抿了抿嘴。
马彦说:“差不多可以了,若是我不答应,再误了官人的事,别说头儿要罚你,官人也不会放过你。”
饶定这才勉强答应。
马彦声音很哑,又说:“你连字也不几个,难免被人蒙了过去,要是不明不白按了手印就不好了。这样,我到时候替你过去瞧一趟,这人是你先瞧见的。等得了钱,你占六成,我们四六分。”
饶定点头。
“好兄弟。”
“那就这么说定了。”马彦渴的不行,低头用壶嘴往嘴里到浆子,又递给一旁的饶定:“你要不要?”
解渴后,马彦眯着眼睛,瞧着远处瘦骨嶙峋,坐在地上讨饭的人。
“现在人多,我们动不得他。”
当街就把人带走,两人怕闹出动静,打草惊蛇,到时候刘承辛的脑袋没拿到手,再让酒楼上的李浔发现蹊跷。
他宁愿动作小心些,多仔细一些。
马彦仔细打量着说,目光幽深。
“那你说如何?”饶定问。
他知道,马彦之前读过书,从前也是个小管事,因为老子犯错,才被发落到跟他一起做事,平时都有些傲。
马彦想了想,看向一旁暗淡的琉璃塔。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琉璃塔戌时末刻会点起来,那时候这些人都会往琉璃塔那边去,此处人就少了。”
马彦嘴唇还有些干,他们这几日都守着李浔,生怕他出了视线,没怎么吃好睡好,胃里饿的不行。
马彦专注地盯着刘承辛。
轻声说:“等此处人少,我们就用流民的由头把他骗进巷子里,你在前,我在后,一起把人拿下,动作要快!”
饶定点头。
他抬头瞧了瞧酒楼,这酒楼建的很高,离人也远,看不清三楼的宴饮。但他知道,官人和头儿让他们盯着的李浔就在里面。
马彦也瞧了一眼酒楼。
与饶定不同的是,他父亲之前是朱家的管事,之前,他是去过这种金贵地方的。
他父亲死了,他知道,要是想要挽回朱官人的心,就要为朱家做实事。
马彦眯着眼睛,看着那半个月前还被他家管辖的流民,抿了抿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