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蠢贼,我已决定不再忍耐。”
他说着,给李浔倒酒,陈年佳酿倒入玉杯,飘着碧色,给李浔倒完,才给自己也满上。
蔡攸举起酒杯。
缓声说道:“父亲在野,攸居庙堂,无以为靠,这件事只能托付给浔弟。”
李浔一瞬间想到很多事。
比如,整个京党都由蔡攸接手,这位太师府的大公子从不以太师府出身自居,无论是他自己的称呼,还是仆从对家宅的称呼,也都是称为“蔡府”“蔡家”,而非“太师府”。
尽管后者在民间更加常用,连附近的桥都被称为太师府桥。
再比如,京党都听从蔡攸的安排,哪怕有人觉得蔡攸年少,也有更多的人想攀上京党的大旗,成为京党门人。
连自己之前只是云里雾里报出京党的名号,都唬住一个六部下属主事,口称“公子”“小官人”。
蔡攸在这里说的话,两个人都知道是托词。
无人依靠是假的,想借他的手把高尧辅弄走是真。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巧合?自己刚决定处置掉高尧辅这个祸害,蔡攸就说出这样的话,刚好和他想法相同。
如果自己的想法不是连陈信和戴平安都不晓得,他没有对外倾吐一个字,李浔真的会以为隔墙有耳,把他们的对话早就听去了。
这些念头在一瞬间浮现在脑中,很快被李浔压下。
他举起酒杯,对着蔡攸的脸停顿了一刻,一饮而尽。
杯盏在桌面轻轻一磕。
“愿为君效劳。”
还没等蔡攸正要具体给他说下做法,李浔咳了一声,问:“攸兄……厕、该去何处更衣?”
喝了这么多酒,他有些忍不住了。
蔡攸的的笑容一顿,没忍住笑了出来,让仆从给他带路。
……
……
“攸兄,人要死的还是活的?”
李浔洗净了双手,一边走在堂中,一边问。
“活怎么做?死怎么做?”蔡攸抱着捂手的暖炉,抬起头。
“要活的办法有很多,无非是让人不再碍事,”李浔拉开椅子坐回他对面,心平气和地说,“找人吓唬他一下就好。”
蔡攸觉得有理,只是:
“那不好吓唬得太轻,免得他不知教训。”
李浔点头,表示认同蔡攸的话。
室内的炭火噼啪燃着,蔡攸又问:“如果是选死,你打算怎么做?”
李浔靠在椅背,思考了几秒:
“简单得很。高尧辅是个对上卑微,对下盛气凌人的庸人,堪称谄上欺下。让别人动手把他做掉就好,还脏不到我们的手。”
蔡攸颔首,问:“你觉得这个人选是谁?”
“很多,内侍,军汉,管事,球员……鞠场的每个人都和他不对付。”
李浔声音平淡,哪怕蔡攸问策这种私密的事,他也没有恐惧忧虑,也没有想要自我展示的急切。
“不过哪用得这么麻烦,让他骑马的时候马惊,或把人支去旁处,自然会消停下来。”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燃烧,蔡攸打量着里面微弱的火焰。
声音很轻:“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不要让他死灰复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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