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周管家正在忙着规训下人。
高尧辅侧过头,也拍了拍灰尘:笑着说:“还好蔡攸不在,不然他可要咳嗽一阵了。”
他想,李浔在蔡攸手下做事,总有不痛快的地方,因此见缝插针讲对方的坏话,拉近和李浔的关系,反正蔡攸自从中毒后就甚少出门,只派了个管家在场。
“浔弟果真有才,几个售票点全都空了,还有人托关系托到我这儿,想要托情买几张,可惜他来晚了,我手里哪还有?”
高衙内说的满面红光,眼睛有神,他算数从来没这么好过:
“光是门票一笔就入账了八千贯,这还只是上午的场,第一轮十组比赛下来,咱们能赚八万贯。”
一共四轮比试,还有那什么复活赛,这都是他的钱,高尧辅在心里劈里啪啦打着算盘。
他爹还想拿修架子的事,让他找李浔的不痛快。兜售门票的账一出来,堂堂高太尉顿时改口,也不叫人“那厮”,开始叫“贤侄”、“年青俊才”了。
先前中秋夜赛小龙船,高尧辅在赌桌上动手脚,入账了几十万贯。按照常规,应当交给官家三十万贯钱,自己本该截下二十多万贯,谁想到那帮禁军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在官家来的时候闹事。
为了平息皇帝心里的火气,他一分没留,几十万贯全部奉入内库。
现在见到这笔钱,高尧辅想起李浔给他算的总账。
高衙内眼神冷铁一样锋利扫过这帮下人,看他们哪个敢偷奸耍滑,误了他的摇钱树!
眼下的青斑让他看起来更加阴郁,下人们都低下头,一眼也不敢发。
“都笑起来!拉着脸子给谁看?”高尧辅大声喝道,“都给我笑起来!一会儿大伙儿入座,你们就这样要死不活的给人甩脸子?”
“是!衙内!”
都纷纷挤出笑脸。
高尧辅这才看向李浔,笑道:“管这帮贱民,就得让他们知道敬,知道畏。”
李浔不置可否,抬头看了看天色,快到比赛的时辰,在宋朝不过几个月,他已经习惯根据天光来看时间。
“他们这样强挤出来笑看着也不好。”
李浔拉过周管家,和高衙内三人私语几句。
随后周管家往前站了一步,沉声道:“你们都知道,自己是为蹴鞠大赛做事,比试场上热闹,李郎君开恩,怜你们不易,愿意拿出两百贯钱,你们中要是有做的好的,就赏他半贯!”
“听到了么?”
仆从们七零八落纷纷谢恩。
高尧辅在一旁嘀咕,说什么对这帮不知感恩的下人这么好,顶什么用?李浔没搭理他,看向街头,引开对方的注意:
“钱袋子们到了。”
观众终于开始到场。
伙夫来了,被仆从引导,坐在最外面自己的位置;跑堂的来了,跟着东家推着推车,排在外面临时搭建的市集,开始叫卖;商人来了,穿着绸衣,走上二层架子,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仆从为其斟茶。
贩夫走卒,商贾小民,庙堂之臣,王孙公子,年轻伉俪,老翁孩童,余他球员……各在位上落座。
晨光拨开云雾,一重重锣鼓敲响,有节奏的鼓点拖出长音,锣声一叠叠响起。
蹴鞠大赛,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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