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把东西都放进去,转身离开,李长乐偏要自己拎着玩具,眼睛闪闪亮亮地抱着竹筐,跟在哥哥腿边一起走。
李浔这才问陈信:“萧德舟在哪?”
陈信自从下午给萧德舟投了三百贯钱,就对这人格外牵肠挂肚。
晚上吃饭的时候拉着戴平安打探了半天,知道萧德舟有个儿子,今年想送到学里启蒙,正在凑束脩和拜师礼的钱,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每天下值他也早早回家,教儿子认字,唯一的旬休那天还会去酒楼里做杂工,不知道今天怎么告假了。
陈信一指:“就在前头御街那边。”
御街宽约三百米,两侧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御廊,开满了店铺和酒楼。
白日里有时候还有人在这赛蹴鞠,晚上往来商贩络绎不绝,杂耍傀儡戏各种有趣玩意轮番开场,漆黑的杈子隔开御道,百姓就在两边穿行。
这个季节,两岸遍植的桃李梨杏都已经落花结果,叶片金黄,一地落叶厚厚堆在地上,像是比羊毛毡还要松软的毯子。
李长乐的眼睛是真看不过来了,抱着的竹筐不小心被挤掉地,她松开兄长的手要去够,被李浔重新抓牢,帮她捡起来提在自己手上。
两个人握着手,警告道:“出门不能乱走,也不能松开家里人的手,小心被拍花子捉去了,知道么?”
陈信也跟着点头,心有余悸地盯牢小娘子。
上回就是他出去买衣裳的时候,小娘子被人绑走了,现在无论做什么,他和戴平安都要至少有一个人待在宅子里,确保安全。
再抬头时,陈信从人群中看到某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对方比人群高上半头。
“郎主,他在那!”
……
……
萧德舟被请到酒楼。
陈信走在前头,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和跑堂要好了酒菜。
几人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大院子,两侧是东西走廊,在廊中找了个位置落座。
桌上摆着一套温酒的注碗,四副盘盏,十个果菜碟子,五个水菜碗,配套的水果旁边有八支银叉,器皿餐具都十分精细,细瓷或者银质。
京中风气奢华,注重排场,这样一套就算店家基本的待客之礼。
但是萧德舟不知道。
这种金贵地方,他连迈都不曾迈进去过。
萧德舟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往来宾客,看着桌子这样精致的菜肴和蔬果,压着心中的不安,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公子要做什么。
李浔给他倒酒。
对着那双传说中肖似关二爷的凤眼,他说出了进到酒楼里的第一句话。
“我投资了你。”
萧德舟心一下落地。
他攥紧了杯子,闻着他从来没尝过滋味的好酒,像丝线一样,一缕缕萦绕。
原来是为了蹴鞠大赛而来,他知道投资是什么意思。心里闪过种种念头,最终这些纷乱的想法都被怀里那张撕碎的纸盖住。
萧德舟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他尽可能轻松地说:
“贵人,那你或许要打水漂了,还没球队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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