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被他唬住,扯过画报,给认几个字的朋友瞧:“你看看这上头有没有李浔。”
对方仔细找了一会,在这浪子指头后掠过几厘米,点头,“是有个叫李浔的,还是主理人。”
浪子盯着那弯弯绕绕的小字瞧,依然不认识,也没记住,囫囵把画报还给陈信。
抱拳拱了拱手,浪子盯着李浔的脸:
“要我们踢球,有什么好处?”
李浔:“给皇帝比赛,算不算得好处。”
室内喧哗起来,一下子像炸开的热锅,蹴鞠社的汉子们打量着李浔,思忖着这郎君说话是真是假。
穿着这样富贵,这样的人物骗他们干什么?
难道是别的社的人捣乱?想让他们失去战力,夺得比赛。
可谁会拿官家开玩笑?
有人眼尖,看到那矮个子小丫头脖子上挂着红绳,里面露出一小截金色,应该是金子打的。
李浔神色淡淡,任由他们打量。
李长乐看着热闹,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一下子都起来了,躲在哥哥身后看他们说话议论。
陈信傲气逼人地看着他们。
议论了一会儿,那浪子被推出来说:“咱跟你走,去哪?”
“鞠场。”
李浔扫视一圈,看着屋里的十来个人:“借用你们三天,这三日里你们的吃食用具,都由蔡府包了。”
“都由蔡府包了!”
陈信虽然不知道蔡官人什么时候答应给这些人包餐食费用,但也站出来助威,并用眼神压迫这些汉子,增强可信度。
汉子们把蝈蝈和其他虫子收进笼子里,披上衣裳,三三两两站起来。
对李浔说:“那我们跟你走。”
就瞧瞧这人是想做什么,要真是别社派过来的,也有个应对。
李浔略一点头。
抱起开始揪着他荷包穗子玩的妹妹,跟着他们到了鞠场。
“你们先如常操练,我先瞧瞧,只选二十人,十六名主队,四名备选。”
这些汉子一到鞠场,就像如鱼得水,瞬间找到重心,很快分散开。各自站在球头、骁头、正挟、左竿网、右竿网……的位置上。
这些民间浪子成日闲散,挂在蹴鞠社的名头上,居然踢得还不错。
陈信凑过来说:“这些人还真有一手。不对,还真有一腿,也不是……”
他一时间说不出清楚。
李浔笑了一下,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官家喜欢踢球,又有高俅个小厮出身的朝中大员在前面做表率,自然风气大盛。”
现在有了蹴鞠大赛,给这些市井儿出路,受人追捧,恐怕会更加兴盛。
提到高太尉,陈信就想起来:“后日那些禁军是由高太尉操练的,郎主能赢过他么?”
李浔摇头:“我不知道。”
“啊?”陈信吃惊。
李浔慢悠悠说完下面的话:“不知道会如何轻松获胜。”
陈信笑出声。
“郎君还怪会讲笑话的。”
李浔弯了弯嘴角,看着鞠场里奔跑的社员。
“那些禁军操练刀枪多日,吃不饱睡不得,已经精疲力竭。之前又没练过蹴鞠,胜不过才是常事。”
“我只希望他们身子再结实一点,别被高俅操练活活累死。”
“撑过这几天,往后日子就好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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