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君看着这么沉稳的人,应当不会做这种事罢。
李浔到了书房,倒是很正经。
“蔡攸让我去城里蹴鞠社挑些人,后日跟那些禁军比试。”
陈信奇怪:“怎么突然要去蹴鞠社挑人,他们不是都报名参加海选了么。”
李浔:“这是临时给皇帝赛一场,免得他在宫里日子无聊。”
陈信回想起郎君之前的吩咐,让他扮作教习使唤他们在城里踢步子,声响越大越好。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念头,难得机灵:“这不会是郎君预备的后手罢。”
李浔颔首。
薛昂明日被参,和他关系不大,他又上不了朝,只有明日去蹴鞠社挑几个好手。
戴平安问:“这会不会得罪高太尉。”
李浔整理桌案,把一封封报名表收好:“无妨,我自有话回他。”
在他眼里,从来没担心过得罪高俅,会有什么祸端。蔡攸现在抱病居家,一个月了只出门过一次,不还是只发落了薛采么。
戴平安点头,又提起另外一件事:
“郎君既然明日要去蹴鞠社,那仆从又说学官已经告到蔡攸那里了……”
李浔:“那就再请一天。”
戴平安踹了一脚陈信。
陈信挠挠头,憨道:“这次小的要给学官怎么说?”
“就说我染上风寒了。”
陈信低头,“小的前日是这样说的。”
“那就说风寒还没好。”
陈信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他支吾了一会儿,老实道:“……昨日我又说郎君从马上摔下来了在诊治。”
李浔从桌案中抬起头。
他仔细盘问陈信,才知道自己这些天先是被热茶烫伤,食不下咽,又感染风寒重病在榻,风寒还没好,第二天出门骑马从马上摔下来。
“……在你的安排下,我还能活下去还真是侥幸。”
陈信摸了摸脑袋,“小的是想着勤快些,总不能一直用一个借口。”
他之前被热水烫到喉咙就吃不下饭,还特意给郎君按照身份,替换成热茶。
戴平安在一旁说:“郎君,前些日郎君让我另外租了个宅子,顺便给城中乞丐吃饭,收集消息……昨天有个乞儿死了。”
“城里每日死的乞儿多的是。”陈信知道戴平安是在给他解围,但仍忍不住反驳。
死的乞儿那么多,要是每个都报过来,这不是耽误郎君时间?
戴平安没理他,继续说:
“那小要饭的卖唱行乞,前日才找上门来,我觉得他模样有些眼熟,有点像……郎君先前在州西瓦子和桑子瓦子遇见的那个小唱姑娘。”
陈信一怔,他记得那个小唱姑娘,她家里被薛采派人洗劫一空,还打断她弟弟的手。
他不信:“我扮成放贷的,给了他们银子……”
戴平安说:“这小乞儿正是那小唱姑娘的胞弟,我问人去查,发现他们家已经人去楼空,街坊说搬走了。”
“小乞儿没说自己住处,我去查,发现他们阖家住在城外的草棚里,他每日进城乞讨,晚上回去住,胳膊还歪斜着没接上。”
“我去瞧,他爹用陶罐煮着菜糊,只说是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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