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蔡休的朋友,不会就是让他把自己家宅子给外人住的李浔罢?”
“正是李郎君。”
蔡鯈冷哼一声,“什么李郎君,不过是浙江的乡野里,一个种茶的茶农。”
他早就查清楚李浔的身份,浙江一个小村子里被排挤的农夫,他家的下人都比那姓李的出身高。
“李郎君背后是咱们京党的人。”
“什么京党的人,不就是他蔡攸的人?”
蔡鯈说完气话,自己也知道李浔不简单,绝不可能是个普通农夫。
门人不敢发话,只看着自家官人表情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蔡二思索着说:“李浔既然是蔡攸的人,那他费这么大力气,从杭州隐姓埋名来汴京,就为了换个新身份……大哥是想做什么?”
他越想越奇怪:“杭州人,杭州……”
他爹现在就在杭州。
父亲和大哥,准备做什么?
种种猜想在蔡鯈心底闪过。
父亲全力培养大哥,从小给大哥讲政事,接触家中的门客。他是次子,不是长子,也不是宠爱的幼子,在家里不起眼,只有出门才顶着蔡家公子的名头。
可他既然已经出仕,就得为自己争取。
蔡鯈在心里考量,权衡利弊,说:“我是蔡家二郎,父兄总不至于为个外人问罪我。”
门人听到他这么说,有点不安:“官人要做什么?”
“我听说,他在牢里的时候,和一个老主事相处的不错?”
“是有这件事,刑部主事张昌今年四十有七,调人去两浙查案,亲自在他出狱文书上签字。先前还为李浔养了几天妹子。”
蔡二在院里踱步:“关系还不错……”
他抬起头,眼睛亮的惊人。
雪亮亮的目光盯着门人:“你悄悄找两个可靠的人,下衙后把那刑部老头绑过来。”
“……官人?”
“一个老头子不顶事,你把他那小哑巴的妹子也绑过来。有这两个人在,他无论如何也该开口了。”
“那妹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亲。”
门人咽了咽唾沫,试图让二郎打消这个念头。
蔡二笑了一声:“是不是有什么紧要,他既然需要用这个身份做事,就需要这个身份的家人。”
“无论是亲妹妹还是顶名的,都不影响那小哑巴的重要性。李浔都会来见我。”
门人踟蹰,搜刮着大脑想要劝住郎君。
蔡二瞧出他的顾虑,说:“不必那么紧张,只是同他说说话,问些东西,以后帮我做些事——没什么风险,你用不着这样。”
他是蔡京次子,能出什么事。
李浔就算知道,能对他如何?
门人犹豫了下,看见蔡鯈表情不悦,躬身行礼:“属下这就去办。”
……
……
晚上,被路人撞了一下,李浔收到一张信条。
是一张半新不旧,有些发潮的纸,用宿墨蘸水和开写的,墨迹生涩又过淡。李浔觉得有些熟悉,他认识的一个人就这样节省。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在慌乱之中写就。
救我。
——张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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