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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薛采分别,李浔回到家中,蔡休下午会过来玩,现在正是中午,老仆已经扫过院子,推门看了一圈,长乐正在午睡。
睡得很安稳,没有刚到那几日的惊慌。
小女孩脸蛋干的有点起皮发红,应该买点香膏给她擦脸。
李浔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他身上银钱不多了。
先前在院子烤羊,得到了几个荷包,里面一共七十多两银子,分给蔡休三十两,给张昌十两,出狱后又给宅子添置东西,赁人看门扫地又花了些钱。
这几日花销下来,他手里只剩下不到十两银子。
他推开厢房的门,走到堆在地上的乔迁礼前,拆开看看里头都有什么。
李浔先从大的拆起,打开大的那套箱笼,看到两套瓷质餐具,光滑细腻,一套瓷白,一套天青色,还有两对莲花盏,一对酒壶,几个酒盏,伸手颠了颠,看着像是官窑的。下面还有两匹绸子,和瓷盏一起送过来。
拿出帖子扫了一眼,这是王二送过来的。
又拆了几样,种彦崖送来的是一个深色坚漆螺钿五斗柜,黑色背景上流光溢彩,镶嵌着莲花、山水和飞鸟形状的螺钿,十分华美。
蔡家的礼物李浔已经收到,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并一把长弓。这是蔡休家里准备的,他自己又私下塞给李浔一套那种画。
王逸送了一套《通典》,是他家中的藏书。
这种书只有世家大族才有,普通读书人如果能看一看《通典》,都会心潮澎湃,激动非常,连夜捧读,更何况这是一整套送出去。
李浔不是读书人,只在心里记下,把这些书放到架子上,打算以后翻翻。
白子兴送来的乔迁礼占地最小,李浔打开,愣了一下,对方居然送的是二十两金子。
约莫是白银二百两,两百贯钱,二十万个铜板。
把东西都收拾好,又够一段时日的花销。
等到下午,在杏树下里打瞌睡,蔡休上门了。
这小胖子把笔墨纸砚和书本都打包,一起带来,说是要来他这抄书。
他自己在家抄书没意思,去学里又要被先生罚,蔡休就让家里跟学官请了假,去李浔这写。
这几日看着蔡休在外面走马斗鸡,李浔都差点要忘记,这小胖子每日还要上学。
桌子上摆满了书册,毛笔,砚台,墨条,还有蔡休要抄的空白本子。
“没剩多少日子了,我这里还有二十篇没抄,要死啊……”
蔡休愁眉苦脸,捧着一碗山楂蜂蜜冰雪凉水,他的心也跟着透心凉,“先生说初七那天交,我问过王逸,这可有几万字,什么人能抄完?”
“不就是逃了几天学,这也太为难人了。”
“我娘说了,如果初七没交上去,那八月十五也不用去太尉府玩了,在家里和他们吃月团……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味,多腻味。”
越说他心情越沉重,把冰碗推开,抓着毛笔浑身难受,不一会放到桌边,对着摊开的书叹气。
“李浔,要不你试试?”
蔡休让李浔写了几个字,看两个人字迹像不像,能不能模仿出来。
他在李浔耳边叽里咕噜求了半天,说再要不答应,他立刻就地一躺,滚着撒泼。
李长乐刚睡醒,炸着头发,好奇地盯着看,想知道这个胖哥哥是怎么撒泼的。
李浔无奈答应。
捏着毛笔写字,很不习惯,不小心下笔用力过重,殷出一个墨团。
蔡休哈哈大笑,“你这字还不如我!”
他算看得出,就连刚练字的小儿也比对方写得好,至少小儿不会糊一块墨在纸上,李浔可能都没怎么摸过笔。
兄弟真没怎么读过书、习过字。
他一边觉得安心,好在不只有自己不学无术,一边又心里发愁,这抄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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